天有些阴沉,倒没有那般狂风大作,只是偶尔吹来的风夹带着几分寒意,人们才惊觉,冬天的来临。
安柳惜那巴掌大的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红,红色的秀禾服挡不住外界传来丝丝寒意,但心里的温暖足以驱逐寒冷。
“也不知那姓白的究竟怎么想的!竟然选了这么个季节!是想冻死我家柳惜么?”正在替安柳惜弄头发的一个女人不悦的抱怨道。
“行了,你替她打抱不平,她那心里可得意极了呢!”正在化妆的另一个女人更是口不留情。
“你们呀,就是羡慕加嫉妒,从今儿起,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俩也加紧点儿,快给我孩儿找个干爸吧!”安柳惜对两人打趣道。
“哟,这才刚结婚呢,就想到后代啦?来,眼睛向上看”慕云轻笑,却不忘手里的活儿。
“OK!怎么样,还行吧?”苏玲玲将最后一缕头发挽起,笑眯眯的看着镜子里的安柳惜,她的柳惜真美。
“唉~终于把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嫁出去了......”慕云用老母亲般的口吻说道,立马就得到了苏玲玲的附和。
三人在化妆间里正聊着,突然被人撞开了门,冲进来一个身穿警服小伙子,见安柳惜,立马行了个军礼,道:“安队,不、不好了!那人出现了......”
“什么?”安柳惜腾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两只眼珠子瞪着他,似乎在确定她心中的猜测。
“出现了,就在南定区延河路87号的那个废弃工厂里,不过信号很弱,还好咱一直追踪,这才没有放过。”
“走!”
“柳惜,婚车马上就来了,你......”苏玲玲冲着快要走到门口的安柳惜喊道。
“我等了他两年,好不容易出现了,我不会放过的,白棋会理解我”说完,安柳惜就这样穿着红色的婚服随着那名小警员离开了酒店。
“可......”
“让她去吧,你知道她的,两年了,这件事在她心里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让她去吧。”对比苏玲玲,慕云就相对冷静地多,因为她也知道,她决定的事,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安柳惜等人来到工厂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周围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奶奶的,还是差了一步,总是差了一步!”副队长宁夏狠狠地冲着一旁的铁皮门上锤了一下,一个拳型小坑出现在铁门上。
安柳惜蹲在地上,身体因哭泣而微微颤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抓不住凶手呢?为什么?
“柳惜,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一定要抓住他。”宁夏这句话说给安柳惜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决不允许任何一个罪犯逃脱法律制裁,逍遥法外。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安柳惜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道。
“今儿不是你婚礼吗?你快回去吧,别让新郎等急了。”宁夏拍了拍她的背,提醒道。
“师傅,我想先静静。”安柳惜抬起头,通红的泪眼刺痛了那年近五十的男人的心,这丫头怕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丫头,我把0254这辆留给你,你早点回去,听到没?”
“嗯。”
宁夏带着人离开了工厂,整个工厂一下子又陷入了空荡的氛围里,只有从安柳惜那儿传来的阵阵泣声。
哭了一会儿,安柳惜起身,驾车离开。
安柳惜刚离开,工厂阴暗处便出现两个人影。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
后者说完,转身离开。
车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水拍打着玻璃,阻碍了视线,安柳惜减缓了车速,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还来得及。
就在她通过路口的时候,左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白光,她紧忙将车头朝另一方别去,可耐不住对方来车速度凶猛,两张车一瞬间碰撞在一起,安柳惜所驾驶的车被撞飞出十余米,整个车身惨不忍睹。她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医院内。
一群人在手术室外来回转悠,心急如焚。
白棋匆忙的朝外刚来,见慕云和苏玲玲,冲着二人大喊:“不是在化妆吗?怎么会出车祸?”
“我......”苏玲玲急得都快哭了,再加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棋,你别急,柳惜不会有事的......”慕云擦掉眼泪,安慰着白棋。
“那里面躺着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急......”白棋怒怼。
“你怎么说话呢?我和柳惜多少年的交情,我比你还急,可是急有什么用?我倒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我!”慕云气急了,安柳惜出事,她的心情不比白棋好到哪里去,甚至更伤心,她们可是十多年的闺蜜。
“对不起,我言重了。”白棋也知道是自己失言,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颓然坐地。
“小云,我怕......”苏玲玲抱着慕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的,她会没事的。”慕云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安柳惜被送进医院的最后一刻正好被赶来的慕云二人碰上,整个人都是血淋淋的,安柳惜能不能再醒,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没谱。
“丫头......丫头......”闻讯赶来的宁夏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他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让安柳惜一个人留下呢,明知道她心情不好,一定会出事儿的。
“宁叔,小惜她......”慕云一见来人,崩了这么久的神经一下子就断了,哽咽着说不出话。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还没等他说完,手术室的灯就灭了,医生们从手术室里出来,见众人迫切的眼光,有些无奈。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柳惜!”苏玲玲闻言,嚎啕大哭。
慕云抱着苏玲玲也是泣不成声。
白棋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身上还穿着安柳惜亲手为他做的礼服,这万人羡慕的礼服此刻竟成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宁夏自责的捶打着医院的墙壁,如果当时他留下来,如果......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家属跟我去签个字吧,你们还可以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医生叹了口气,这是他最常见的画面,也是他永远都不想见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