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出了岭郊监狱,脸上一片冰冷,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场。
没有人敢吭声。
司璃生着气,远远的就让人感觉给她把枪她就能直接蹦了别人的头。
到底骨子里还是狠的,也还是任性的。
司璃没找江暮雪,她知道江暮雪身份敏感,国内查查无所谓,但是国外,尤其还是安泽诺切里这种家族,是绝不能碰的。这是一个不能言说的潜规则,就像安泽诺切里不能去查江暮雪一样。
司璃几乎要动用整个暗部的力量去找墨梳瞳的下落,她花了半个小时才收到消息,墨梳瞳的确没在学校里做研究,也没回家,从司璃手中的情报来看,墨疏瞳已经消失了整整半个月,音讯全无,只知道跟安泽诺切里有关,还不知道是有什么关。
司家势力再大也只能是国内,如果他们伸展到国外别的不说,国家第一个不会允许,四大家族能耸立顶端,就必须付出该有的代价,他们被永远的限制在华国这个国家,在国内还好说,但是一旦出了这个圈,他们的能力就要大大被消减。
司家是四大家族里在国外生意最多,因此有机会往外走,但是那不多。
如果是在英国本国内,安泽诺切里咬定了墨墨疏瞳,任凭司璃手段滔天也救不走她。
司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动怒过了。
她的身份和实力决定她所拥有,也决定了她的王冠。
而除了童年,她几乎再不曾无力过。
司璃坐在车上深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明媚耀眼,她却只觉得身体里一股寒意。
为什么墨梳瞳会突然被安泽诺切里盯?
她做了什么?现在有没有危险?
司璃心口一股郁气。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司璃拿过,看见屏幕上墨梳瞳三个字显得极其扎眼。
她大脑几乎空白了半拍,然后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
“栗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给你早点打电话的。”
墨疏瞳的带着极其心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司璃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沉默不语。
那边墨梳瞳猜到司璃估计是气狠了,说话难得小心翼翼“不是,我没事儿,就是去安泽诺切里那边坐了几天,没什么……”
“江暮雪知道?”
司璃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墨梳瞳被这语气吓得一抖,支支吾吾的说“是。”
司璃几乎被气笑,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声响,墨梳瞳差点没给跪。
司璃很少会全名的喊江暮雪和墨梳瞳,但是一般她这么喊就证明她真的生气了,一时半会儿哄不好的那种。
墨梳瞳想解释什么,就听司璃压低了声音说着:“我一听到你失踪就动用了整个暗部在欧洲的分线去查你的踪迹,我知道江暮雪不好动手怕她担心只字不提,我花了半个小时去‘卿理’布置好任务,查到你杳无音信了半个月,我立马准备好了私人飞机准备来英国。”
司璃每说一句,墨梳瞳就觉得背上多插了一根箭,更加怂的大喊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姐!爸爸!我真的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不给你报备!我和小雪同流合污!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去丹麦玩,我怕你担心直接来英国,就和小雪瞒着你,现在都解决了真的!!”
“哦,是吗?”司璃冷冷一挑眉,语气不变。
“真的,我保证!安泽诺切里的事情不危险,但是很复杂,所以我就……”
司璃微微一笑:“那我就等你回国,‘好好’跟我解释了。”
墨梳瞳浑身一颤,司璃已经挂了电话。
司璃听出司璃话语中的危险,在心里为墨梳瞳默哀三秒“安泽诺切里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瞳小姐的麻烦,这其中应该有事。”
司璃冷冷看他一眼“人家本人都还没操心呢,那轮得到我们管闲事。”
司机聪明的闭了嘴。
司璃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神情平静,“飞机那边没有用了,跟01那边说一下,暗部在欧洲的任务换了。”
“换什么?”
司璃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北宁熙在克塞利亚跟谁搭上了线。”
司璃不是傻子,墨梳瞳也不是。
生气是一回事,墨梳瞳打来这个电话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她的事只是个幌子,有人想让司璃忙起来。
他们想要的时间不多,几个小时已经足够,只是他们恐怕没想到,墨梳瞳那边事情解决的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而做这一切的,当然是北宁熙,或者是北宁熙背后的人。
北宁熙就算被放回华国也只是几个小时,但就现在看来,估计司璃一离开岭郊监狱,北宁熙就会被放走。
这是一个局。
针对她司璃,因为他们做不到在不惊动司璃的情况下从克塞利亚救出北宁熙,就只能让司璃自己释放,真是好算计。
司璃从不怀疑北宁熙的能力。
她憎恨他,但司璃必须承认,作为她的父亲,北宁熙的手段的确可怕。
他想要的很明确,那就是司家的灭亡。
而司璃……
她平静的脸庞上透着的更令人心惊。
她会告诉他,无论他北宁熙再怎么机关算尽……司家依旧是顶点,而她司璃,是这顶点的王。
司璃眯了眯眼,侧头看着窗外飞驰过的繁华。
美丽,充满着希望和欲望。
无数人都想要往上爬,顾北寒是,北宁熙也是,甚至一度,他做到了。
才惊上京的“白衣公子”,得到了被誉为“白玫瑰”的小姐的青睐。
他们相识相知,最后在众人的祝福中走向幸福的殿堂。
无数话本子写过这样“幸福美好”的情节。
但现实里不存在这样的美好。
所有的笑容与温柔都是男人精心布下的局。
而女人只是他用来复仇的棋子,为了与高位上的国王博弈。
而这场棋局,最终谁都没赢。
男人没有,国王没有,白玫瑰也没有。
毫无意义的一场博弈,却厮杀到了今日,掌棋人也换代成了年轻的自己。
司璃想到了谁在帮助北宁熙,几乎不用思考,她都知道。
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司璃回到了家里。
没有佣人和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静谧。
没有父亲,没有母亲。
她是棋局里的意外,毫无关联。
是多余的那个。
不存在他们的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