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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惩戒

金陵城中的繁华地段,坐落着一处气派的院落,门前两只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朱红色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石刻匾额,匾额两端雕饰着凤凰花纹,栩栩如生,中间用金子镶刻着三个大字凤栖莊,一派庄严肃穆,又尽显奢华。

凤子秋刚回到凤栖莊,一个与凤子秋年龄相仿的男子匆匆小跑到凤子秋身边,接过凤子秋手中的剑,脸色略不自然。凤子秋瞧见,便道:“何事?”

男子立刻反应迅速的摇头道:“没什么事。”

凤子秋止住脚步,眼神锐利的盯着男子,男子又立刻低下头,小声嘟囔道:“公子,莊主很生气。”

凤子秋不以为然道:“无妨,我去见他。”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猷郎,我娘这段时间还好吗?”

凤猷郎点点头道:“夫人无碍。”

凤子秋微微垂下眼帘,道:“你去陪着我娘,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她出现。”

凤猷郎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点点头,便去了另一个方向。

凤子秋嘴角抿笑的转过身,他深知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对什么。

凤子秋到了前厅没有见到莊主凤致杰,一个护卫低着头道:“莊主去了祠堂。”

祠堂?凤子秋眼皮跳动了下。

凤家祠堂里,凤致杰面对凤家灵牌,负手而立,表情凝重。

凤子秋来到祠堂,站在凤致杰身后,低垂道:“爹。”

凤致杰没有回身,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厉声道:“跪下!”

凤子秋应声跪在灵牌前。

“秋儿,你为何不听为父的话?”

“孩儿知错,愿意接受惩罚。”

“我问你,你为何要放弃?”

“……”

凤致杰见凤子秋默不作语,猛地转过身来,满脸怒气的道:“你为何不说话?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

“……”

凤子秋依旧沉默。

凤致杰气的,“好好好,我的孩子,有骨气,好样的……”口中不停碎语着,接着便伸手在灵牌前的香案下,摸索着,片刻一条泛着冷光的戒尺便出现在手中。

凤致杰拿着戒尺,直指凤子秋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凤子秋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戒尺,又看了看气的青筋暴起的凤致杰,一脸的倔强,他再次低下头,道:“孩儿愿意接受惩罚。”

凤致杰气的浑身颤抖着,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接着他稳稳身子,抬起手狠狠的抽在凤子秋的背上,凤子秋瞬间觉得后背似被人活活撕裂般,他眉头紧皱着,却没有吭一声。凤致杰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凤子秋背上,口中道:“我让你不听话,我们凤家辛辛苦苦,小心谨慎运作百年,就要毁在你手上,我让你放弃,我让你放弃。”

凤子秋咬着牙,承受着,疼,真的很疼,可是他依旧沉默着,冷汗渗出额头,他用力的握住拳头,指甲嵌入肉里。这时凤猷郎扶着凤夫人急匆匆赶过来,凤夫人一把抓住凤致杰抬起的手臂,道:“老爷,不要再打了。”凤子秋听到凤夫人的声音,立刻转身,急切的道:“娘。”

凤致杰一把推开凤夫人,凤猷郎见状立刻上前扶住,风夫人抽泣着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凤致杰冲着凤猷郎道:“谁让你带夫人过来的。”

凤猷郎低声道:“对不起公子,你的剑在我手里,属下还未来得及收起,便被夫人看到了。”

凤子秋苍白着脸,立刻道:“带我娘走,快点,快啊。”凤子秋急促的催促着。

凤猷郎搀着凤夫人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夫人咱们走吧,这样老爷只会更加生气。”凤夫人却是一把推开凤猷郎,抱住凤子秋,怒目圆睁的道:“打吧,要打就先打死我,你非要打残了、打死了秋儿你才满意吗?”

凤子秋轻轻的扶住凤夫人,手掌微拍着凤夫人的背,他忍着疼,强颜欢笑道:“娘,我没事,您先出去。”接着看向凤猷郎,凤猷郎会意,想要扶起凤夫人,凤夫人却死死的抱着凤子秋道:“我不走,我不走。”凤子秋因为凤夫人的碰触,疼的皱起了眉头,他缓缓的扯开凤夫人抓住自己的手,凤猷郎拽着凤夫人就走,任凭凤夫人怎么争执,怎么哭喊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凤子秋越来越远。

凤子秋转过身子,依旧笔直的跪立着,淡淡的道:“继续吧。”

凤致杰不是没有感觉,不是心里不痛,凤子秋也是他的孩子,他如何不心痛,可是再想到百年大计,心里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他再次抬起手,狠狠的抽在凤子秋身上,凤子秋身形顿了顿,险些摔下,他咬着牙,再次摆正好跪姿。凤致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戒尺上已经血迹斑斑,凤致杰握着戒尺的手,颤抖着,他抬起手臂想要再次抽去,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他叹了口气,把戒尺狠狠的摔在地上,道:“在这跪够三个时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凤子秋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身形忽然一颓,手掌撑住地面,猛烈一咳,血溅了一地,凤子秋望着地面的血渍,嘴角笑了下,却因为这一笑,牵扯了伤口,又痛得皱起眉头,他抬起手擦拭了嘴角的残血,缓缓的直立起身体,抬眼望着面前的灵牌,双眸充满迷茫,他不解,父亲口中说的百年大计是什么,父亲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了,要那古生丹又有何用,为何会气的动用戒尺,据他所知,凤家这几百年来,在他之前还未有一人被戒尺惩治过,他以为父最多责罚自己面壁思过罢了,却不想会气到这种程度,究竟父亲还有什么没有告知自己。

凤子秋轻咳了一声,痛得他冷汗直冒,罢了,时机成熟的时候,父亲会告诉自己的。凤子秋深吸了口气,稳了稳身子,三个时辰罢了,很快就会过去。

庐州李家

李思颜自回来后,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李远山知道是李思颜因为竞拍失败心里不痛快,也就由着她任性下,可是这也几天了,还是不出来,李夫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在门外焦急的道:“颜儿,你出来吧,没人怪你。”

屋里传来李思颜的声音:“不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

李夫人怕孩子闷坏了,不停的劝解着,奈何李思颜无动于衷。

李远山听下人来报,便赶了过来,对着李夫人道:“颜儿还是不肯出来。”李夫人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李远山叹了口气,道:“你们离远点。”丫鬟便扶着李夫人往后退了几步。

“砰”,李思颜的房门被李远山一脚踹开,惊得李思颜花容失色,见李远山进来,李思颜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道:“爹。”

李远山本想训斥下这个任性的女儿,这会看到李思颜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瞬间又柔软了下来,道:“你这丫头,不知道你这样对自己,爹娘会担心吗?”

随后进来的李夫人拉过李思颜的手,一脸疼惜的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这样对自己。”

李思颜轻声道:“娘,颜儿不是觉得愧对爹嘛,出发前,女儿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成功的。”

听闻此话,李远山立刻道:“能拍到固然是好,拍不到也无妨,爹是那种需要吃古生丹才能立足武林的人嘛。”

李思颜挪步到李远山面前,拉起李远山的衣袖,一脸骄傲的道:“是,我爹是最厉害的。”

李远山抬手刮了下李思颜的鼻子,一脸宠溺的道:“现在心里舒服了吧,竞拍大会的事情,爹都已经知晓了,这只是个意外。”

李思颜点点头,道:“都怪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子,”接着语气微挑,“还有那个该死的凤子秋。”

李夫人听到凤子秋三个字,瞟了眼李远山,李远山对着她眨巴了下眼睛,李夫人微微颔首,道:“颜儿,你说的凤子秋,可是凤栖莊的公子?”

李思颜忿忿道:“除了他,还有谁敢惹你女儿啊。”

李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道:“我怎么听说这个凤公子,长相出众,还文武双全,为人又仗义。”

李思颜立刻反驳道:“就他还仗义,你是不知道他在江湖上的称号?疯子秋,他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李夫人还未开口,李远山却先哼了一声道:“魔头,你不魔头啊?那他是大魔头,你是小魔头。”

李思颜扯着李远山的衣袖摇晃着,撒娇道:“爹,你怎么能把女儿跟他比呢。”

李夫人拿起手中的蚕丝金边手帕在嘴角轻轻擦了擦,似是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对凤子秋这种男子有何看法?”

看法?什么意思?李思颜凝思着,一脸狐疑的道:“娘,什么意思啊?”

李夫人捏了捏手中的手帕,略显慌张的连忙道:“什么什么意思,娘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李思颜舒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想法呢,凤子秋那种人,我这辈子最讨厌了,一副冷冰冰地样子,还……”李思颜忽然想到那日在屋檐上,凤子秋对自己无礼的情景,“还……讨人厌。”

李夫人一副了然的表情,道:“不说这个了,你这在屋里也该闷坏了,走,随娘出去转转,听说锦绣坊又到了一批上好的绸缎,咱们去瞧瞧。”

李思颜连忙点头,扶着李夫人,一副乖巧的模样。

李远山望着母女俩人欢快的背影,忽然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不会那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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