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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各怀心事

甘露殿

顾孝旗正在看着兵书,一个太监匆匆来报,皇后求见。顾孝旗抬眼看去,皇后正站在门外,他挥挥手,示意她进来。

皇后雍容华贵,高贵端庄,一脸慈祥,她的身后,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皇后走到顾孝旗身边,转身端起托盘上面的汤碗,和颜悦色的道:“皇上日理万机,别累坏了身子,臣妾亲手熬了燕窝莲子汤,您先喝些。”

顾孝旗不紧不慢的道:“皇后有心了。”接过皇后手中的汤抿了一口。“还是这个味道,真是令人怀念啊。”顾孝旗放下汤碗,继续道:“皇后不是单单只是给朕送碗汤这么简单吧,可是为了太子的事?”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皇上,臣妾确实为了太子之事而来,皇上事前也没有与臣妾商议,突然宣布太子的婚事,臣妾也有些惶恐,觉得或有不妥。”皇后轻声细语的道。

“不妥,有何不妥?”

“太子娶妻,乃是天下大事,太子妃更是将来的皇后。司徒静儿,臣妾之前从未见过,并不清楚她的为人举止,处事待人如何,这样草率就赐婚,臣妾觉得不合适。”

“太师的孙女还能有差错不成,朕也是为了太子好,太子以后少不了太师的帮衬,你也知道,朝廷上下,结党营私,以太师为首的官员,占据朝廷大半,若不巩固,太师若有异心,对顾家的江山可是极大的威胁。”顾孝旗忧心忡忡。

“太师世代忠良,皇上怕不是多心了。”皇后宽慰道。

“皇后一直忙于处理六宫之事,吃斋诵经,朝堂之事,自是不如朕看的明白,朕这一段日子,时常会做梦,梦到顾家的江山被贼人觊觎,恐将来的不久或许会有一场变数。”

“即便如此,皇上也不该拿太子的终身做赌注,皇上身体依旧健壮,太子他还年轻,况且……”皇后依然不满意这桩婚事。

“况且太子心中的人是海棠是吗?皇后是责怪朕拿太子的一生做交易是吗?”顾孝旗语气略有不悦。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多为太子争取下。”

“哼,你们倒是母子同心,母子两人一样,感情用事,儿女情长。不用再说了,皇后你回宫吧。”顾孝旗不想再与皇后多争议,下了逐客令,拿起兵书继续看,可是身边的皇后却未有移动半步,顾孝旗心下烦躁,放下兵书,抬头看去,正对上皇后凝视自己的眼睛。

皇后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柔情似水,眼里多了一份冷漠与疑惑,她冷冷的道:“皇上,为何至于要太子娶司徒敏儿,若是说为了太子,那海棠为何不可,她是卓庭云的女儿,萱妃的侄女,卓将军为我顾家江山戎马一生,战功显赫,为人和善正义,朝堂上下无不对其称赞有加,虽然卓将军已故,但是生前结交过的朋友,旧的部下,不比太师少。”顾孝旗的已经满脸怒气,皇后视而不见,气势更盛,接着道:“若是太子与海棠完婚,臣妾相信朝堂上下,平民百姓都会支持皇上的决定,文武百官也会更加敬重皇上,皇上对已故的忠臣如此上心,太师与卓将军生前也有些交情,臣妾也相信太师也不会有怨言,海棠这孩子知书达理,宫中人缘也很好,皇上为何不满足太子的祈求?”皇后直直盯顾孝旗上,顾孝旗已经气的脸上的皮肤都开始颤抖,皇后继续逼近,语气凌厉。“还是说,皇上存在私心?海棠那孩子与她娘长得不说一模一样,倒也有几分模样。”

“放肆!!”皇上一把掀翻了书案,皇后虽然吓了一跳,亦未后退半步。“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这样污蔑朕!朕什么时候说不让太子娶海棠了,是他自己不愿。”

皇后冷笑一声。“皇上怕是知道海棠那丫头不可能与人分享夫君吧。”

“皇后,你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是吗?若再胡说八道,别怪朕不念及夫妻情分。”顾孝旗气急败坏。

“治罪,皇上已经治死了多少妃子了,你可曾数过。皇上,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你是皇上,高高在上的皇上,一言九鼎的皇上,你的一句话就可决定人的一生及生死,罢了,这都是命,我嫁与你是命,太子娶司徒亦是命。躲不过,避不掉。”皇后似是想到了过往之事,语气带着哀怨。“现在海棠也已经离宫了,没人再会打扰您的大计,您满意了是吧,呵,臣妾告退。”

皇后离开后,顾孝旗颓废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洒落一地的燕窝莲子汤,眉头紧锁,他缓缓的转过头,望向那个放着画卷的花瓶,叹了口气,究竟谁能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真的走了?”

“是,公主,奴婢亲眼看见的。”

“好,那个女人,终于走了。”顾涟漪一脸兴奋得意的表情,“走,去找皇兄。”

顾涟漪去往太子行宫的路上,恰好碰到皇后,立马迎上前,道:“母后。”

皇后此刻心情不悦,漫不经心的道:“皇儿,母后有些乏了,先行回宫,你自己去玩吧。”说完便直接离开,顾涟漪在后面张了张口,一脸纳闷,母后这是怎么回事,先不管这些,去找皇兄,从皇兄回来到现在,自己都还未见过一面呢。

顾临安在长廊的一端与祝南风说着什么,祝南风瞟见了往这边走来的顾涟漪道:“主子,公主来了。”

顾临安回首看了看顾涟漪,顾涟漪冲着顾临安招招手,大声喊道:“皇兄。”顾临安微颔首,接着对祝南风轻声道:“南风,你先下去,交代你的事,仔细查。”

“是!”

祝南风前脚刚离开,顾涟漪便到了,对着顾临安道:“皇兄,那个是祝南风吧,真是没点规矩,都见到本公主了,也不知道行了礼再走。”

顾临安没有理会她的碎言,淡淡道:“涟漪,你找皇兄何事?”

顾涟漪撅着小嘴道:“怎么啊,人家想皇兄了不行吗,你从回来就没来看过涟漪,人家想来看看你嘛?”

顾临安扯出一丝笑意道:“皇兄的错,只是这几日,皇兄多有不便,等过一阵子,皇兄再陪你。”他拍了拍顾涟漪的肩膀变撇下她离开。

顾涟漪此刻脸色越发难看,母后不适,你也不便,究竟都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为什么?那个贱人明明就已经走了,为什么你们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我才是你们的亲女儿,亲妹妹,都怪那个贱人,走了还那么多事。

顾涟漪眼神充满了恨意,她咬牙切齿的道:“真希望那个贱人永远消失。”

“公主若真有这个想法,那奴婢倒是有个法子。”

冷不防的有人在顾涟漪耳边低语,顾涟漪看去,说话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的宫娥凉衣,凉衣对她点点头,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路丰赶着马车停在一个供歇脚的小栈前,对着马车里的人恭敬道:“郡主,我们在这歇会,吃些东西吧。”

小方子掀起帷幔,紫彤赶忙先行下车,海棠这才扶着紫彤伸出的手臂下车,转过身便准备去接康儿,却不想路丰越过自己一把抱住康儿,康儿甜甜的道:“谢谢大哥哥。”路丰笑了笑,抱着康儿站在一边,紫彤扶着海棠道:“小姐,咱们去那边坐。”说完几人便离开,小方子却突然在后面喊起来:“紫彤,还有我呢,你都不扶我的吗?”紫彤回头呸了一声,道:“你当自己是个爷啊,赶紧麻利的下来,把马车栓好。”小方子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道:“紫彤,你好偏心。”

紫彤扬了扬眉,不理睬他,海棠轻笑了一声道:“好了,你们不要再皮了,快些下来吧,吃些东西好赶路。”

小方子嘿嘿笑了一声,麻利的下了马车,牵起马缰去了一边,海棠他们刚坐下,一个小二就眉开眼笑的边倒水边招呼道:“几位客官,想吃点啥?咱们这有烧饼,包子,粥。”

海棠问路丰:“路大哥想吃些什么?”

路丰倒是没有客气道:“来几碗粥,几个大包子,再打包几个烧饼,另外,最重要的,上壶酒。”

“好叻!”小儿欢快的跑来。

紫彤道:“路大哥,你这还要赶车,喝酒行吗?”

路丰眉头皱了下,“这……”面露难色。

海棠立刻接话道:“无妨。”路丰立刻低头道:“多谢郡主。”

海棠嘘了一声,小声道:“路大哥,咱们已经离宫了,这些称谓就莫要再提了。”

路丰道:“是,小姐。”

海棠笑了笑,这时,小二把食物放到了桌上,小方子刚好赶上,一把抓着一个大包子,却被紫彤一下子打在手上,略显嫌弃的道:“你又没有赶车,你怎么这么饿。”

小方子噢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他尴尬的笑着道:“郡主先。”

紫彤白了一眼小方子,拿起一个包子递给海棠道:“小姐,吃吧。”

海棠抿着笑,道:“紫彤你就别欺负小方子了。”

紫彤又瞟了一眼小方子,见小方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包子,噗嗤一笑,道:“吃吧。”

小方子连连点头,嘿嘿笑了两声拿起个大包子就吃,海棠拿起个包子递给康儿,路丰直接拿起酒壶,一仰而尽。

画面看起来安详宁静,却不知,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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