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快要恶狠狠地吞噬她的衣裙,锦葵无力挣扎倒了下去,青莲剑也被丢弃在地。
锦葵心想:今日难不成要在此处葬送她这小小花仙的命了,淮渊,怎么还不来。
此时,锦葵脑海之中闪过断断续续的碎片记忆,仿若千百年前她也在某一处等着一个人。
忽然间,大火滚滚却并未触及锦葵半分,她周围竟然形成了一个透明光圈,像是结界,将锦葵和那神女都包围住了。
锦葵本想睁眼看个清楚,却无奈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眼帘微开,却只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白衣女子,面容应是姣好,只不过五官看不太清,气质倒是清冷,像是在盯着她,欲言又止。
这个结界是这女子设的吗?是谁,为何身形如此隐隐约约,难不成下一秒就会失去。更加奇怪的是,在这火海之中女子并无惧色,许是这种火焰伤不及半分。
“你该走了....九重天不适合你,记住,普天之下,你只能相信淮渊....”
你是谁....为何那么熟...锦葵想说的话却止于腹腔,喉咙犹如火灼。相信淮渊?可是他此刻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呢...
冥冥之中,身体的感觉在和锦葵传递信息,在这个透明结界中,她好像漂浮了起来,直到周遭再也不是火辣热烈的感觉了,她和花琉好像都被送了出来,是那个神秘女子救了她们吗?
只不过那是何人,又去哪了,锦葵费尽全力睁开眼,却见火海与她融于一体...
锦葵满腹疑问,却难敌她身体撑不住了,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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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人,小主人还好吗...怎么成这样了?都怪白球走了...呜呜...”
“主人...锦葵花仙应该待会就能醒...主人你身上的伤,你也得注意...你孤身去那蛟龙穴找什么呢...”
“安静点,别吵她了。是我疏忽了,此事都怪我,我去一趟天君那。你们先照顾好。”
“主人,不怪你,怪那个臭神女...怪绿蛋没拦住,没保护好...”
此时绿蛋言语哽咽,欲和白球哭作一团。
淮渊深深看了床榻上的佳人一眼,便离去了。
在睡梦中的锦葵只听得耳旁嗡嗡糟糟的一团杂音,意识全然被梦中画面所吸引。
幻梦之中。
锦葵见到了那个神秘女子。
她孤身一人坐在山间哭泣,山旁开遍风铃花,而花海之中似乎躺了一个男子,模样不清。她动作温柔地为男子擦干身上的血迹,随后束发,理衣。一切那么祥和,只不过男子的眼似乎再也睁不开了。
而锦葵像一个梦外人看着一切,如此佳偶天成,天造地设,为何酿成如此悲剧?
锦葵梦她所梦,而淮渊为她所忙。
欲行至天宫天君处,淮渊用尽了最快的速度,尽管神色淡漠,心下却万分担心。
他知道自己是上古之神,对于当下的九重天众仙而言,皆是威胁,不知会对锦葵作出如何裁决;但比起这些,淮渊也许更害怕失去,一切都怪他来晚了。
其实,从那日在南海深处寻风氏痕迹后,与上古鲲鱼大战,一身修为被封印不说,还失了记忆变作少年模样,不巧跌落在那秘境,遇见了她。
直到受到蛮族人暗算才重回记忆,解开封印。
记得那是结花宴的第一日,将满身重伤的锦葵抱回殿内疗伤,才知道了她和扶桑的身世牵连,千万年的辛劳有了一丝收获,但福兮祸兮....
这样的精魄却极难孕育,更别说能够安然无恙地让她想起前世种种了,再者说,那精魄中的碎片若是一碎,便再无希望了...
一切皆靠时间和人为。
淮渊只得费尽半身修为救回锦葵,抹了有关于那个少年淮渊一切记忆,最后才在结花宴的第三日与她当作初识,接她来到身边照顾。
只不过绿蛋这个消息一传入耳,原本在蛟龙穴寻一种器物,想能够更加护好锦葵眼中精魄。不巧这般,顿时心慌意乱,受了一身伤不说,器物也未曾找到。
说到底,这九重天面里祥和,实则内里波涛暗涌,个个正派仙人勾心斗角,对锦葵满是威胁,淮渊本辞去”战神”称号想着让所有人放宽心,哪曾想还有人暗中借花琉之力来暗伤她。
淮渊如此想来,双眸满是寒意。
“淮渊来迟,天君见谅。”
“战神,啊不,昔日的战神,如此大祸,那位花仙可在何处。”
“淮渊上神,尽管你是这上古功臣,可如今天下早已安稳,今日之事您看可怎么处理?”
“那个花仙胆子可真大...”
淮渊冷眼看着这些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仙人,平日里公务不上心,这些八卦倒是来得整齐。
也不等那天君先说,这些仙人都能自顾自得冷嘲热讽起来,谁都恨不得能够踩淮渊一脚,彰显自身地位。更看见那天君满脸尴尬,身旁的天后亦是惺惺作态的安慰像是受尽委屈哭成泪人的花琉。
“父君、母后可要为儿臣做主啊....呜...我原本想着和那花仙聚一聚,学一学她们秘境的酿酒之术,日后来孝敬你们,可怎么想到她本领这么大,这水漩阁都烧了,儿臣命都快没了...呜呜...”
花琉的抽噎声,似乎引得这些团团围住的仙人更加愤愤不平,好像全世界都要围攻淮渊,但是淮渊必然要为了一人去敌对这所谓的全世界。
“呵,神女笑话了,我家锦葵大步不出,更是不知晓你们这九重天的规矩,何来聚一聚?”
淮渊浑身散发冷冽气息,双眸犹如烈火灼烧,直直盯着天君。
“淮渊,可这花仙是你殿中人,必当有所惩罚以慰众仙啊,毕竟水漩阁亦是当日那花琉过世的母后所住的阁楼啊,众仙怎看?”
天君后背有些发凉,想着将所有矛盾点都转移到他处,眼前这位大神,他着实有些畏惧。
此番言外之意已然很透彻了,淮渊又怎会不懂,不过就是说那阁楼断不可能是花琉使坏烧的,而怎么惩罚,就看大家是宽容还是赶尽杀绝了。
“各位有何惩罚,但凡说出,只要不违背天理,一切淮渊受着。”
淮渊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神到处皆让那些仙人畏惧三分。
“首先天鞭三百不得少!阁楼必然得重建!”
“关到天牢受刑!”
“...”
听着周围的仙人毫不客气势必往绝处做,不知是为那花琉出气,还是想故意整一整淮渊。
“以上,淮渊皆认,一切我来受,但若谁敢动到她身上,我定让谁知道什么是淮渊的天理!”
像是听了半个时辰,淮渊尤为不耐烦。
天君也不曾开口制止,似乎达到了目的,那些叽叽喳喳的仙人终于不说了,只有花琉藏在天君身后的默不作声。
“此般皆明日罚,淮渊告辞。”
“等一下!父君,花琉有最后一个请求。”
花琉满眼泪水哀求天君,而淮渊眯眼看着这般行径丑恶之人。
“花琉这般委屈,仅仅求一事解心头恨。那个花仙必然不能再入九重天了,让她下人间历练个千百年,最好还是”孤煞”命格。花琉看着碍眼....父君...”
“这....”
天君左右为难,其实这样的要求诚为过分了...天君此刻是既害怕得罪淮渊,更害怕难以服幽幽众口。
“呵,淮渊许了,但此番事情我来处理。至于她的命格她自己走,倘若谁敢插手,我定不饶!”
说罢,淮渊看也未曾看一眼,转身便走,那番气势可谓是当今天君也不曾有的,后来有仙人回想起来亦隐隐作怕。
而锦葵还沉睡在梦中,不知一切,更不知道淮渊如何了...
只是那梦中的女子伤心欲绝,她竟跟着掉起了眼泪。
“诶,小主人你醒醒,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呜呜呜。”
“白球,你哭什么...绿蛋也想哭了...”
殿内,床榻上佳人明明在睡梦中却清泪两行,床榻旁的小萌物更是抱在一起,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