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因为太过震惊于自己老大的狡诈，竟然有一瞬间同情起了卫欧阳。小姑娘要是真的不长眼地跑来算计沈明夫那简直是自寻死路，他甚至觉得小姑娘恐怕真的很无辜，完全是自己老大把人家给害了。
老帽没有合适的身份出现在圣雷米，所以在附近小镇落脚，接到沈明夫的任务后从简单地入手，很快将卫欧阳四代五服的关系都挖了个透，于是三人发现了另一个让人震惊的巧合，安排卫欧阳入院的是汪强的二妈。
“没想到啊小强，你丫居然是个富二代啊，啧啧。”老帽的声音通过电话贱兮兮地传来：“老沈你不知道吧，汪强这个二妈当时主动提出离婚，要了好大一笔赡养费，然后转头就嫁给了一个外国导演，当时很轰动了一把的。”
沈明夫看着汪强阴沉的脸色，打断了浑然不觉自己踩了老虎尾巴的老帽：“说重点。”
“这个夏女士以前是个演员，是嫂子外公的学生，和嫂子的老妈是好闺蜜，她老公是法国挺有名的导演，给嫂子安排的疗养院。嫂子之前在西班牙车祸和医院的记录都没啥问题，履历也是清清白白的普通女大学生一个......医疗记录都发你邮箱了，老沈啊，你是真的差点儿就守寡了啊，好在嫂子福大命大，没死成。”
像是感应到了电话这头的不满，老帽很快收住嫂子长嫂子短的废话，继续道：“她那个同学Romain也是个傻白甜，还以为自己表舅真的是要从良转行开画廊，所以才费心费力帮着联系卖家什么的，其实他那个表舅是帮着凯尔家洗钱的，而且根据Romain和他表舅的邮件看，买画约定的发货时间和你们要查的那笔交易基本吻合。至于具体怎么操作的还没查出来，但凯尔家之所以找上嫂子多半是因为这个Romain不是因为老沈你心黑手脏把情报嫁祸给她。”
“U盘呢。”沈明夫自动过滤了老帽的垃圾话。
“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根据最近一次使用后的定位显示，在疗养院。嫂子病房里。”
闻言沈明夫和汪强对视一眼，汪强问道：“凯尔家为什么没拿走？”
老帽以为问的是自己想也没想地答道：“要么是他们要找的时候漏了U盘，要么他们要找的不是U盘这样的东西呗。”
汪强还想再问，被沈明夫打断：“买画的事情也搁置了么？”
“是啊，你怎么知道？就在你出事后不久Romain表舅就写邮件给他，说是听说他老师的工作室火灾，估计他最近会很忙，所以找了别人帮忙，不麻烦他了。但看他其他电子邮件记录，也没再联系卖家，这事儿似乎就不了了之了。”
“时间......能跟鼎爷入狱的时间对上么？”
“......老沈，你这个想法，有点惊人啊......”老帽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确实差不多。你是觉得这所有事情都......”
沈明夫替他说完未尽的句子：“一环扣一环。”
“啧啧，要不要这么复杂。兜这么大个圈子......他们这是想干嘛啊。”老帽那边响起Zippo清脆的打火声。
汪强跟不上两人的思路，只能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老大。
沈明夫开口：“大概跟我们一样，想吞下整个华南区吧。”
汪强终于忍不住问道：“不是，你们谁能跟我解释解释，谁想吞下华南区，怎么就一环扣一环了？”
然而没人理他，沈明夫吩咐老帽调查一些事，老帽叹了口气：“那我先挂了，记得给我打点钱，我得再租个服务器。”
“嗯。”沈明夫挂断电话，也点起一根烟。
“老大......你们是说家里有人和凯尔家勾结故意骗你来欧洲准备了结了你，然后夺了鼎爷的权，办了单二爷？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沈明夫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为什么凯尔家这样的背景愿意帮那人的忙，沈明夫还需要确定一些事。
“你让周风去委托人那个房子探探。都是什么人在打理，有没有什么异常，尤其看看是否有奇怪的结构，比如地下室之类的。”
“老大！是要告诉小风他们你的情况了么？”
沈明夫沉默了一下应道：“嗯。就说，我刚醒，还没那么快恢复，让他们低调点。”
说完暗暗叹了口气，周风几个年纪小，城府还不够，所以他一开始一直压着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不让汪强告诉他们。这么一段时间他们应该平静下来了，也应该也对自身的处境和现在的形势有了新的认识。
“算了，你回国一趟亲自盯着吧，也顺便看看家里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病房，留汪强一个人愣在当场。
汪强回过神来后跟了出去，不出意料地在卫欧阳的病房看到了沈明夫，心里狂奔而过一万匹羊驼，每只都生动活泼地替他翻着白眼。
他推门进去刚好听到自家老大正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声线说道：“是我哥抽的。”
闻言汪强眼皮一跳，用尽毕生的忍耐力控制住了当场揭穿这个伪君子的冲动。接着就收到了弟妹，哦不，卫欧阳同学不满的眼神。
只能讪笑一下，认了个错：“一时忘了，下次注意。”
见沈明夫给他使眼色，他赶紧说：“卫小姐，我这几天要回国一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虽然觉得在自己病房要跟自己说话，不叫沈明夫离开，反而叫自己出去有点奇怪，但卫欧阳还是拍了拍沈明夫的手跟着汪国走出房间。
汪国带着她走到墙边的座椅处坐下，确定看不到房间里的动静，开始想怎么尬聊。
“......卫小姐，你真是跟我们老......老幺在一起了么？”
卫欧阳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啊，是啊......”然后好像有点不高兴地小声嘟囔道：“他追我的，他没说啊？”
“咳咳。”汪强呛了一下，心想老大真不是人，这么一小姑娘，他怀疑人家居心不良，我看他才是玩弄人家感情。大概是于心不忍，所以他有点严肃地劝导道：“不是，他说了，我就是觉得我弟这个人毛病多，不是什么好对象。你还年轻，他都快三十了。你真的喜欢他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卫欧阳重点有点跑歪：“他不是已经三十了么？”
“啊？”这回换汪强愣住：“他跟你说他三十了？”
卫欧阳点点头，汪强有种微妙的感觉，他给沈明夫的假护照上的年龄他才27，毕竟沈明夫长得年轻，又要扮他弟。而他家老大实际年龄，确实是今年年底三十岁......他总觉得这个坦诚相待的驾驶非常不沈明夫。
“咳咳，那你能接受？我记得你才二十岁吧？而且我们家老幺这个人毛病真的挺多的，挑食，抽烟，脾气不好。你别看他长得帅......”汪强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话锋一转：“唉，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总之希望你慎重考虑吧。”
卫欧阳听他这么说反而笑了：“噗，你才几岁呀，这话怎么说得跟我爸一模一样，我们现在....我就是觉得他挺有意思挺喜欢他的，所以既然他表白那就谈个恋爱嘛，真要谈婚论嫁我会特别特别特别慎重考虑的。话说你什么时候走，我爸也准备回国，后天票。”
“他也是后天。”
沈明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大概是听到她刚才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卫欧阳一眼，卫欧阳赶紧站起来走过去讨好地眨眨眼：“你放心，我谈恋爱也很慎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