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远,眼前一棵老树形状怪异,枝叶繁茂,底下一块开阔地。方圆十丈,景色清幽,隐隐传来流水声。
李惊仙道:“便是这里”。
禅空微微颔首道:“我法号禅空,你叫我禅空师傅即可”。
李惊仙学着禅空的样子,单手立于胸前作揖道:“禅空师傅”,禅空点了点头,双膝盘坐地上,手中念珠转动道:“你学我的样子坐下来”。
李惊仙挠挠头,依葫芦画瓢,可是手中少了一串念珠,只好右手拨着空气,禅空道:“双手放在膝上”。
“哦”,李惊仙依言,两只手搭住膝盖,只听旁边禅空喃喃道:“呼气——吸气——”。李惊仙眉头一皱,也不问什么原因,依然依样照做,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呼吸绵长,禅空微微一笑道:“空气中有五行之气,静心感受,可看见纯黄之气,乃我佛门所修之土,唤做土源,你可感受得到?”,旁边没动静,禅空感觉异样,微微侧头,发现李惊仙头歪在肩膀上已经睡着了。嘴角笑容不由得有些干涩,一道真气打到李惊仙头上,李惊仙吓了一跳,咂咂嘴,马上正襟危坐。
禅空道:“你用心感受一下,是否感受到了一缕纯黄真元,唤做土源”。李惊仙闭上眼,眉头微皱,出了吹面而来的风,什么都感受不到,摇摇头道:“不曾感受到”。
禅空微微一呆,自己身置此间,几乎被土源包围着,别说感受,眼睛看都看得到,片刻道:“那我们来念经吧”。
“好”,李惊仙睁开眼道,神情紧张,他未曾学过多少字,生怕给的教本不认识。
禅空道:“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李惊仙使劲儿点点头。禅空微微颔首心道:“笨是笨了点,倒是很用心”。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李惊仙虽然笨,但是念经倒很快,念几遍便记下了,禅空微微点头,一时之间,身后佛光大盛,竟然引百鸟朝拜,立于枝头,地上,大鹰盘盘旋于天上,听禅空与李惊仙一起念经,安安静静,不叫不闹。直至星月渐明,李惊仙一念佛经便如同入定一般纹丝不动,他一直努力的去感知所说的土源,却什么都感知不到,一呼一吸之间和口中佛经配合的天衣无缝,只觉得那佛经像是一段带子,随着自己念经之时便盘旋在空中,超度万物。
禅空睁开眼,耳边依旧传来“……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已至人定十分,月亮恰好照亮二人所在之处,而百鸟依旧不愿离去,静静听着山谷间传来的佛号。
“今日时辰已到,我们回去吧,明日会有九华宗仙长教你练剑”。
李惊仙站起来,感觉浑身上下不仅没有困乏之意,反而充满了力气,朗声道:“谢谢禅空师傅今日劳累”。
禅空微微点头,二人转身离开,那天上百鸟像是怕打扰二人,起飞之时竟没有一点声息。盘旋着送二人出了峡谷。
李惊仙回去后,蒋芸芸正在炕上睡得正香,听见动静,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笑嘻嘻的从炕上爬下来要抱抱,李惊仙抱了抱她道:“你去炕上待着,我去做饭”,又把蒋芸芸放在炕上,李惊仙转身去了厨房,那灶台上放着一枚朱果,掰了一半几口吃下去,转身添水做饭,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将饭连同那朱果拿到桌上,给蒋芸芸吃了朱果,两人匆匆吃了饭,又将碗筷洗了扔到柜子里,立即出门喂牛,填炕,回到炕上,只感觉浑身疲乏,一点没有了方从谷中出来的精神之气。
趴上炕,给蒋芸芸盖上被子,片刻便已入睡。
次日日出时分,王大山便砰砰敲门不停,手中提溜着两把木剑,李惊仙抱着蒋芸芸去开了门,王大山道:“走,今日随我练剑”。
“哦”,李惊仙抱着蒋芸芸,回头锁了门,王大山眉头皱了皱,见蒋芸芸灵智未开,也不阻拦,抱着就抱着吧,心中有毁去她道根的想法,但是深怕真人怪罪,到时候能不能出了此地都不一定,片刻打消了念头。
还是昨日之地,王大山道:“今日既传你功夫,那你就是我九华宗弟子,不论将来如何,这几日你我须得以师徒相称,我道号真觉,你叫我真觉师傅便可”。
李惊仙学着王大山的样子,将剑立在身后,单手立于胸前道:“真觉师傅”。
王大山点了点头道:“我们开始吧,你五行闭塞,我们先从剑势开始,至于心经,后面会皆是给你,你就算感受不到金源,也得背下来”。
李惊仙道L:“知道了”。
王大山做一势,李惊仙做一势,时至中午,也只学会了十招,王大山嘴上不说,心里却发急,剑招千变万化,别说十招,普通弟子学一早上便可记下五十招,如今速度慢了不止半点,但是他既是十六重楼,又怎么会不知教化之法,道:“早上便到此处,你且去吃饭,吃完饭再来,我在此处等你”。
李惊仙累的浑身酸软道:“真觉师傅不吃饭吗?”。
王大山兀自在想怎么加快速度,挥手道:“不必”。
李惊仙放下木剑,抱着一旁玩耍的蒋芸芸迅速出谷,吃过饭又迅速回到此处,一来一去,浪费了一个时辰时间。
王大山道:“下午教你心法,昨日想必禅空大师已经教会了你打坐之法,今日,你只将佛门心经换做我宗心法便可”。
二人盘腿坐下王大山道:“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李惊仙虽然资质愚钝,但是跟着念的本事却是不赖,想必剑势,心经倒是教的快,一下午时间,已经学去十之有一。
至晚上,李惊仙吃了饭,将蒋芸芸放在屋里睡觉,自己又来谷中,王大山道:“晚上你一边使剑招,一边默念心经,看能不能感受到什么”。
李惊仙点了点头,手底下剑势变幻时便忘了心经是什么内容,心里想着心经,剑势却又凌乱不堪,如此至人定十分,王大山气的几次发怒,时辰一到,却也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与李惊仙离开了山谷。
一路上无话,李惊仙疲惫不堪,王大山却是焦躁不已,学武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愚钝之人。到李惊仙家门口道:“明日广寒宗道友教你广寒宗真诀,你今晚仔细回顾一下白天学的东西,下次见面可别给我忘了”。
“哦”,李惊仙弱弱回一句,看王大山走远了,方才入门,倒在炕上便睡,醒来时又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比起昨日,浑身酸痛,挣扎着爬起来,抱起蒋芸芸去开门。
子怡道:“今日我教你,走吧”。看到李惊仙怀里抱着的蒋芸芸,没来由的喜欢。
还是相同的地方,子怡道:“我乃广寒仙宗副掌教,道号纯云,你可叫我纯云师傅”。
李惊仙双手合十道:“纯云师傅”。
“今日教你广寒宗印诀,唤做真诀仙经,共四部,广寒宗印诀需配合仙经方可,若是能感受水源,便不用死记仙经,只需要引导水源通过各定穴位即可,使用印诀一样可以”。
广寒宗印诀繁杂,李惊仙学了一天,也才学会了十三个,想必印诀,仙经记起来就很快了,子怡虽然着急,但是也无可奈何,相反的,她感觉到了蒋芸芸听着二人口诀,体内已经缓缓有水源在流动,不由得惊怒参半,一日未吃,李惊仙疲惫的回到家,桌子上放着两枚朱果,昨日和今日得,不知从何时起,茅四贤便每天都给他一枚朱果,从未有缺,而和蒋芸芸在一起已经过去多日,这几日的朱果却是二人分食,二人吃了朱果,匆匆做饭,吃了饭睡觉不提。
半夜,蒋芸芸突然哭了起来,李惊仙不知发生了何事,哄蒋芸芸睡着,等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外边天已经蒙蒙亮。
门外站着的是孟元凯。
“我道号炎石,你可叫我炎石师傅”,孟元凯相比前三人快脱了许多,上串下跳,比李惊仙更孩子气,教了一天,依旧是心法记得多,手上功夫记得少,中间还吃了两次烤鱼。
晚上回到房中,李惊仙只感觉头晕目眩,这几日学的东西太多了,得好好梳理一下才行,哄蒋芸芸睡着之后,缓缓将几日来的东西整理了一遍,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缺了一块,整理剑招和印诀之时,又几次将剑招印诀混在了一起,手下画的是剑诀,剑上使的是印诀,好不容易整理完了,已是深夜。
还没休息好,门外敲门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