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当然好玩了。在战场上,几万士兵冲锋陷阵,浩浩荡荡,刀光剑影,那是在京城看不到的美景啊。”“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夏柳之感叹这两年的战争,他还在回味铁蹄踏黄沙,热血溅寒刀的场面。
“刀光剑影是什么?”云逸挠了挠脑袋,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刀、光、剑、影这四个字,他这个天资聪颖的孩子都会写,但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呢?启蒙夫子可没有教啊。
“刀光剑影就是……”夏柳之正得意洋洋地准备向云逸解释何为刀光剑影,浑不知有三根银针贴着他的腹部飞过,刺向太后的御猫。“啊!”
那只猫正趴在一名宫女的怀中,惬意地睡觉,被这三根银针刺得极痛。白色的毛全部炸起,它伸出尖利的爪子,扑向夏柳之。在夏柳之的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爪痕,还有火辣辣的痛之后,它又踩着夏家家仆的脸窜了出去,不知到了何处。
“哎呀,柳之!来人,快传太医。”看到夏柳之的脸上的皮肉都被猫抓烂了,血不断流出来,夏可蓉心疼得不得已,连忙派人去请太医。
而作为受伤最严重的的夏柳之早就没有原来的神采奕奕。“呜哇哇……”他已经乱了神了,紧紧闭着眼,额上的眉毛也因此连成了一条,几滴泪水流在伤口上,更加火辣辣的痛。
他的手抽搐着遮着脸,若不是夏可蓉死死拽着他的手,他就把手捂到伤口上了。他心里更是慌张:今天可是为他而设的庆功宴啊。现在让他如何见人?还不被满朝文武暗地里笑死?
“呜哇……”他疼得呲牙咧嘴,血液都渗到了牙缝里,狰狞极了。以前他被保护得极好,连扎针都未曾试过,更别说这样硬生生被猫爪爪开了这么多道口子。
“哈哈哈……”正在所有人都焦急着夏柳之的伤口之际,这狂傲的笑声显得如此不解风情。“神鹰少将军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没点伤口怎么说得过去呢?”
这声音如同清风拨弄银铃,桃花散入红泥,听得夏柳之的心里头轻飘飘的,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挺了挺腰板儿,整理一下衣物,再扶一下发冠,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同样被猫爪伤了脸的家仆此时还哇呀哇呀地哀嚎着。“啪!”他被同伴狠狠地刮了一巴掌,“住嘴!”被吓得不敢出半点声响。
来人着一袭白衣,步步生风,带一把长剑,气势狂傲。丹凤眼,朱砂唇,眉心花痣红艳。满庭的海棠花,在她面前也只是尘土。
她没有理会夏柳之,而是直接走到赵云逸的身边。小云逸刚才被炸了毛的御猫吓到了,下得哇哇大哭,连手里拿得紧紧的苹果都掉在了地上。赵青竹把他抱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才安抚好。现在小云逸把小脑袋埋进了赵青竹的颈窝里,小声啜泣着。
“云逸,来姑姑这儿。”她把云逸接过来,抱在怀里。
“姑姑。”小云逸的大眼睛里还有点点泪光。
她掏出一把小木剑在他眼前晃一晃,“看,姑姑做的小木剑,好不好看?”
云逸眼睛一亮,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这把精致的木剑上,“好看!”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又哭又叫,现在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送给你。”云逸马上接过来把玩。
“云逸呀,刚才你的表伯的脸多不多血呀?”她说话尽量轻一点,柔一点,避免又让云逸受到刺激。
“多。”小云逸顾着挥舞他的木剑。
“那你怕不怕?”
小云逸打了一哆嗦,“怕。”
“在战场上的人流的血比你表伯流的还多,你怕不怕?”
“怕。”小云逸搂住她的脖子,显然又开始害怕了。“姑姑,战场好可怕。”
“是呀,战场好可怕,那云逸长大后让这里没有战场好不好?”她轻轻拍拍云逸的背,安抚好他。
看到云逸受惊吓,她作为姑姑也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她不可以让夏柳之这个混蛋误导他,让这个天真纯洁的孩子从此在心里埋下好战的种子。
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真正知道和平是多么珍贵。战争没有春花秋月,只有生离死别。硝烟并不如烟花绚丽夺目而如悬崖铁索触目惊心。
“好。”云逸小小的手握紧了木剑,好像有了这把木剑就不会有战场。
“好,逸儿真乖。”她紧紧抱着云逸,怕他又害怕惊慌。
“哟,青妍,怎么来这么久了也不像太后娘娘行礼呀。”满满讽刺之意的话语,打破了这一片温馨。
“赵家千金的教养也就是如此吗?”又一名贵妇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