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泱,叫师父!”阿娘指着一个墨发男人。
今日天还未亮阿娘就拎着我出门,说要见一个重要的人。我心里不悦,什么人得一大早去见。我们兜兜转转进入一处旧宅,这处旧宅是真的旧,墙上杂草丛生,不过院内的海棠开的倒好看。
男人站在海棠树下出神,他长得好看,可我却不喜欢。我从小被说没父亲,现在又忽然多出来一个如此好看的男人当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男人不知是想做师还是做父。
我冷眼哼道:“爱谁叫谁叫!我不叫!”
男人不生气,笑问阿娘道:“十二了吧?”
阿娘含笑点头,他感慨道:“……十二年了……”
我越发生气,冲上去想抓他的右臂,却扑了空——那片广袖下空空如也。
阿娘拽着耳朵拎起我,“你在对辰将军做什么?”
辰将军?我结巴道:“那……那个平定西凉战乱,收复朔方的辰将军文淮?”
“不可直呼将军名讳!”阿娘呵斥我。
辰将军文淮,开国象和将军,与定垣将军李逸覆灭东鲁,当今圣上也曾为他马首是瞻。李逸暴戾,不及辰将军。李逸死后,如今皇位本该是辰将军的,他却只愿屈居将军之位,在收复朔方后便辞去官职,销声匿迹。那位传说里的人现在竟就站在我面前,还要做我师父?
“怎么?不愿做我的徒弟?”
“做什么徒弟啊!”我拉着阿娘道,“玉树临风,文武兼备,他肯定是我爹!”
刚说完就被阿娘揪着耳朵拧了一圈,我惨叫大喊:“不是我爹他怎么知道我多大?”
“辰将军是我们的恩人!”
“恩人?”
“准确来说,你们的恩人是我的内人。他喜欢你,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喜欢你。”
不喜欢我娘就不喜欢,非要说什么妻子,要是他妻子喜欢我,我怎么会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我哼了一声道:“那你妻子她人呢?”
“元泱!”
阿娘呵止我,我疑惑看她。男子轻抚我的头,柔声道:“他在三十年后等我。你的名是他取的,等你长大后你的表字由我来取吧!”
他的妻子不在人世了?他笑地落寞凄凉,眼角泛着清光。我鬼使神差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