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心说,这二娘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而且这件事似乎和自己有关。
当即,她换上了一张笑脸,低声对夏建军说道:“二伯,这样,您帮我办件事,办好了我就陪您去赌场。让您赢得十个钱袋子都装不完!”
夏建军喜出望外,搓了搓手,说道:“侄女儿快说,有什么能帮忙的,二伯一定义不容辞。”
“昨天我听二娘说,”夏晚面露羞涩,扭扭捏捏的说道,“邻村有人想与我定亲,我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好儿郎。”
夏建军眼睛眯了眯,笑道:“二伯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事儿简单,你且等等,我这就叫你二娘回来问问她。”
“哎哎!”夏晚一急,抓住了夏建军的袖子,低声说道,“二伯,我只是想知道那人家离我们家远不远,又是个什么情况。你想,若是我嫁得远了,将来还怎么和二伯一起去赌场赢钱?”
夏建军顿时脸色就变了,又听夏晚继续说道:“而且,我爹那人,您也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我去打探夫家的情况,又和您去赌场的话,我腿都得被我爹打折。”
“好侄女儿,二伯知道了。”夏建军连忙宽慰很难过的夏晚,“你就在家等二伯的好消息吧,二伯区区就回。”
夏晚看着快步跟着二娘身后的夏建军,微微勾起唇角。这下子,既摆脱了夏建军这个麻烦,又能够探听到二娘的情况,一举两得。
这会儿正是大清早的,农家渐渐升起了炊烟。还有一些汉子扛着锄头,拿着镰刀,准备去田里开始一天的劳作。
夏李氏出来时,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她有些疑惑,可每每回头,却不见人影。
“夏二嫂,上哪儿去啊?”一个挎着提篮的妇女热心的对夏李氏打招呼。
夏李氏讪笑:“去摘点野菜。”
这让自己亲侄女儿嫁给一个老癞子的事儿,夏李氏是没脸说的。这些村妇平时就爱嚼舌根,如果让他们知道夏晚要嫁给张癞子,她恐怕以后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夏建军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等夏李氏继续上路,这才连忙追上去。
走了半个时辰,夏建军趴在山坡边上,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却见夏李氏也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见没有人在,这才敲响了张癞子的门。
半晌,一个男人才推开院门,打了个哈欠说道:“哟,夏二嫂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日我是来与你谈谈我们家夏晚的婚事。”夏李氏脸上挂着笑,但心里却觉得恶心极了。
不为别的,这张癞子一直娶不上媳妇,不只是因为他好赌,借钱不还。更是因为他脸上长满了恶疮,经常溃烂流脓水,更是在夏天散发出阵阵恶臭。
故此,他才能得到张癞子这一个外号。
这样一个人,哪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他,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嘛。
夏建军从山坡边上走了出来,越想越不得劲儿。张癞子是个赌徒,他也是个赌徒。
张癞子该不会是看上了夏晚的赌钱秘技了吧?
夏建军心想,赌桌上向来分得明。如果让张癞子得逞,以后在赌场上,张癞子就会跟他来分那些银子。甚至会出现他赌不赢张癞子的情况!
不行,他不能让夏晚嫁给张癞子,他得赶紧回去跟夏晚说,好早点想好对策。
夏晚正和夏紫菱在厨房里刷碗,自从江氏走后,这些活计全都落在了夏紫菱一个人的身上。
既然夏紫菱与夏家人不同,且还帮助过她,那她夏晚是知恩图报这种人。
刚忙完,厨房就蹿进了一个男人,拉着夏晚往外走。夏晚擦干了手,知道夏建军是要向她汇报情况,连忙洗耳恭听。
夏建军将情况一说,夏晚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夏家怎么这么奇葩,把她嫁给那种货色,夏家能得多少好处?
她紧紧皱眉,说道:“还请二伯切勿声张,如果奶奶和二娘执意让晚晚嫁给那人,恐怕,恐怕晚晚不得不从。”
这让夏建军着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去找自家婆娘,让她去帮夏晚退亲。
但转念一想,他何苦这般麻烦?当即就问:“侄女儿,事情我已经帮你办了,你看你今日就跟我去赌场,还是?”
“二伯这么着急作甚,今日晚晚还有事情要做。等我过两天,就陪二伯去。”夏晚说道,眼尖的看见夏月跌倒在地,连忙冲上去。
夏月原本和张绿蕊在跳皮筋,她不小心摔倒。这倒是成了夏晚摆脱夏建军的办法,她抱起夏月,见衣裙有些脏污。
“姐姐,月儿腿疼。”夏月委屈的说着,小眼睛一眨巴,一行泪水就落了下来。
夏晚将夏月抱起,径直走回了房间,柔声细语的安慰小夏月:“月儿乖,月儿长大了,得要学会忍一忍。”
夏建军见此情景,也只好作罢。他待在这儿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又背着手离开了夏家。
房间里,夏晚掀开了夏月的裙子,发现稚嫩的小腿被磕破了皮。鲜血顺着白皙的小腿流淌下来,还有一颗石子卡在肉里。
张绿蕊见此情景,嘟着嘴凑上前,吹了吹气,说:“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夏晚去柜子里找到了纱布和金疮药,这还是因为庄哲彦买的,他每隔两天就得换一次药。
她又从酒缸里打了一点白酒,用纱布蘸湿,给夏月清洗伤口。夏月疼得一张小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想缩回自己的腿。
奈何她与夏晚相比,实力相差悬殊,只好乖乖的任由夏晚摆布。
等包扎好,夏晚一抬起头,才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门框边上,静静的看着他。
“你刚才在做什么?”庄哲彦问她。
“清洗伤口并消毒啊。”夏晚一说完,又觉得这个年代的人恐怕听不懂消毒是什么意思,解释道,“伤口沾了灰,不容易痊愈。用酒洗干净,能把伤口里的脏东西洗出来,有利于伤势恢复。”
原谅她吧,她只能想出这样强行解释了。
庄哲彦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夏晚连忙摆手:“你想多了,你伤太重,哪敢拿这个给你洗伤口,不把你疼死才怪。”
“夏姑娘真是个有趣的人。”庄哲彦说道,虽是夸赞,但眼角却已经没有半分温度。
夏晚突然想起庄哲彦的药还在火上熬着,连忙去端了来,让庄哲彦喝掉。
正巧中午阳光明媚,夏晚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既可以摆脱张癞子,还简单明了,不费时费力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