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夏萝有点奇怪。夏晚心想。
一直不怎么爱搭理两个小女孩的夏萝,今天破天荒的买了糖人来给夏月和张绿蕊。
良心发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夏晚无从得知,她还在厨房忙活呢,实在是没空想这些。
今天,大伯夏建田和他的两个儿子夏英夏杰才从深山里打猎出来。
夏建田没别的本事,只会打猎的手艺。但他为人懒惰得很,一年只进两次山,一次春季,一次秋季。每次父子三人都待上半月有余,然后带回了许多猎物。
这次也不意外,三人扛着两只野猪、几只野鸡野兔回来。今年还算是大丰收,还得了一只小鹿。
夏英夏杰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这是夏晚第一次看见他们。他们几乎是同一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黝黑的皮肤,五官却很漂亮。
夏晚激动万分,因为终于能吃上肉了。但是很快,现实就给了她狠狠一巴掌,肉全被大房自己收了。
而她忙前忙后的切肉,煮肉,最后只得了一碗漂浮着油水却半块肉都捞不出来的汤。
要不怎么说夏家人脸皮厚呢,当初江氏收麦子,夏建田一分力不出就得了满满一筐。而这肉,还是她煮的呢,也才得一碗肉汤。
夏晚愤愤的想着,将肉汤倒在了地上。这是侮辱谁呢,不就是肉吗,说得好像她没有似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气人的。
等到了就寝时,也不知那夏萝用了什么手段,夏月死活缠着她。还非要说,要和夏萝堂姐睡。
“月儿,跟姐姐睡不好吗?”夏晚问道,毕竟她来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夏月是第一次说要和别人睡的。
“好,但是我今天晚上想和堂姐睡。”夏月稚嫩的说道,她心里只想着夏萝答应给她的糖葫芦。
夏萝对她说,只要她想办法今晚和夏萝一起睡,晚上就拿糖葫芦给她吃。为了糖葫芦,她只能委屈自己,和不喜欢的堂姐睡一晚了。
夏晚心中仍有疑虑,夏紫菱在一旁也说道:“没事的,再怎么说,夏月也是她亲堂妹。”
有了这句宽慰,夏晚才安心一点。带着夏月洗漱之后,才看着夏月屁颠屁颠儿的跑进了二房。
二房的人再怎么针对她,夏月还这么小,应该不会出事的。
然而,夏晚没猜到的是,夏萝趁着她带夏月洗漱的这几分钟里,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她的房间。
夏萝掏出一包药粉,倒进了茶壶里。末了,还摇了摇,觉得没事儿了,这才离开。
黑暗中,男人轻蔑的勾起了嘴角,还真是下三滥的招数啊。
庄哲彦心想,但他并不打算制止夏萝的行为,也没有打算告诉夏晚,这壶茶有问题。
月明星稀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了夏家大门口。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夏家所有房间都已经熄了灯,在一片黑暗中,他只能靠头顶上的月光照亮路。
马五按照今天夏萝所说的房间找去,偷偷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果然见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他心下欢喜万分,搓了搓手,心说夏晚小美人儿,马爷来也!
刚要推门而入,只觉得脖子一痛,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莫云将这人拖到了角落里,又迅速的窜到另一边,低声说:“主子,这人怎么处理?”
庄哲彦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甚至还打开了扇子扇风,才说道:“把这男人丢进到那房间里去。”扇子合上,指向了夏萝的房间。
莫云打了个寒颤,他家主子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够狠,但也不禁让他感到奇怪。
主子对别人的事儿从来不上心,为什么这两次,却一直在帮一个村姑。上次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派去揍了那张癞子一顿。
莫云摸黑接近夏萝的那间屋子,从怀中掏出一根手指长短粗细的木管子。啵的一下打开塞子,从窗户纸那儿戳一个洞,将迷烟吹了进去。
一想到第二天就要看见夏晚丑事的夏萝,兴奋得一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着,到时候夏晚做出了这种丑事,是不是会被赶出家门呢?
莫云的这支迷烟算是帮上了她的忙,只不过半刻钟不到,夏萝眼皮一合上,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莫云拖着那男人,他常年练武,拖拽起与他体重差不多的人也毫不费力。将那男人扒光了衣服,送进夏萝被窝时,才发现夏萝身边躺了个小姑娘。
这种事情,要是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在,这可不太好。莫云只好自作主张的将小夏月抱了起来,却听这小姑娘在他耳边梦呓:“糖葫芦……好多糖葫芦……”
夏晚早就喝下了被下药的茶水,睡得死死的。哪怕莫云将夏月放到她身边,弄出了多大动静,她都不知道。
月色之下,莫云担忧的看着庄哲彦:“主子何必一直留在这乡野之处,就算京城暂且回不得,但此处便是曌王的封地范围,而曌王素来又与主子交好。”
“属下不明白,您为何不去曌王那儿养伤。那里的环境和大夫,对您的伤势恢复更为有利。”
庄哲彦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去投奔曌王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一想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了他的命,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曌王那边什么反应?”
“听说您在他的地盘上遇刺,正大张旗鼓的找您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西河村来。”莫云如实的禀报道。
“嗯,你下去吧。”庄哲彦说罢,便起身,回了房。
这一夜委实长了些,除了这一主一仆,没有人知道这一宿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卦。
第二日,日上三竿。
二娘都已经快用午饭了,夏萝都还没起。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夏萝偶尔会睡到这个时候。
她推开女儿的房间,见屋子里气味沉闷,便皱着眉头:“夏萝,你还要睡到几时,快起来……啊!”
二娘掀开被子,却看到一个上半身未着寸缕的年轻男人,正搂着夏萝睡在一张床上!
这一叫可不得了,很快门口就聚集了几人。二娘这是恨死了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也恨死了自己这张不知道把门儿的嘴。
这下子,女儿这丢脸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