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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早餐很简单,豆浆油条,挺好吃的。完了之后我们顺着街道散步,她一直将我带到她上班的地方,我远看着安静的厂区,不时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进进出出,工厂周围都是修剪的很好的草坪和整齐的各种树木。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我感受到了她对我的期盼,可我却觉得周围的世界莫名的陌生起来,我犹如一片冬天的雪花,落在了四季如春的江南大地。

我错了么?

我不知道下来该做什么?

也许她看到了我迷惘的脚步,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怎么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间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我像极了神经病,疯疯癫癫。

我想回家,我说。

她的脸瞬间有点灰暗,抬眼盯着我。她说我姐你不见了?

见了有用吗?她们还是不同意你跟我走的。我说。从昨晚她二爸的口吻中我已经明白。

你来都来了,要不见见吧,在这边呆上几天,她们对你也好了解了解,再说我也可以了解了解你。她说的很在理也很诚恳,可我一时有点情绪,语气不免有点生硬: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么?

她脸更白了,嗫嚅了几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不想让我这么快离开,这算什么事儿?刚见面就离开,从情理上说都不通,更别提从爱情的角度考量了?可她估计不会明白,我之所以匆匆想走,不仅仅局限于反常的情绪。我兜内的经济也不允许我多耽搁时日。可我能这样说么?我觉得我太可恨了,我不该这样对待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应该多留几天,跟她以及她家人多接触一下。可我一股拧劲跳了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我心底压抑的自卑不知何时占据了我的意识,特别看到如此富足优美的环境,以及身边楚楚动人的女孩。我明白,我的世界不在这里。

我拿什么来爱我身边的人?

爱情能当饭吃么?

现实虽然强大,可我毕竟青春热血,一时间我又被浪漫的情怀所挟持。

我说跟我走吧,到我们那边去看看也好。

她重新抬头看我,眼里闪着感动的色彩。

我也挺想跟你走的,只是我该怎么跟我姐她们说呢?她说。

我说试试吧,就说跟我去那边看看,然后立马回来。

她有点为难。她考虑了半天说要不我带你去我姐工厂那边看看,我打电话给她们,让出来看看你,假如人家同意了我们再走,好么?

我同意了。

小燕给她姐姐姐夫们通电话说明了我们的意思,她们电话中也同意我们去找他们。我觉得估计有点希望,因此,彼此有点兴高采烈起来。可走到一半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小燕说是她二姐的。

她二姐态度比较坚决,不允许小燕这种想法,还特意让我也接了电话,她说在她们正式见到我之前,绝不允许我带走小燕。

原来小燕一个堂姐,一个表姐,都结了婚,老公跟她们同在一个工厂上班。因此,在亲情上小燕的后盾确实雄厚。

出于她姐们强硬的态度,小燕在电话中哭了,她对着电话喊,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们别管,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然后她们姐妹在电话中叽里咕噜吵了很久。最后小燕索性挂了电话,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走,不管她们。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眼泪的女孩,她满脸都是泪痕,情绪悲伤到极点。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莽撞,本来该和她的家人好好坐下来谈谈的,可我怎么总想着逃避呢?我在害怕什么?难不成以前的遭遇让我再也没勇气面对爱情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我们决定逃离,像所有受到父母反对的孩子一样,为了爱情决定逃离。

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可大妈死活不开门,任小燕在大门外大声呼喊。喊了好久,大妈才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满脸寒霜地瞪了我一眼,我满心羞愧,都怪我不好,没处理好这件事,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没给她的亲人留下好的印象。

听小燕说,她姐和姐夫几个很想跟我聊聊的,起码得熟悉我,知道自家妹妹跟怎样一个人谈恋爱吧?可我毫无道理地错开了这样一个本可以决定一些未来的良好开头。即使是后来我也没想明白,当初我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如此不理智!或许。这就是宿命吧,我跟小燕,只是一场华丽的误会。我们之间,冥冥之中,被命运所操控。

大妈问去哪里?

小燕气呼呼地说您别管。

我是不管,我也管不住,可你走哪里总得说明白咾?实在不行给你爸爸打电话,说清楚了你想去哪里就哪里。大妈言辞冰冷。

有些话我没听懂,总之她们对了好些话,说着说着小燕不说了,开始抹眼泪。我则别过脸看着不远处那条小河以及河岸边绿茵茵的草皮。

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过了半个多小时,大妈上楼去了,不一会儿她将小燕所有的东西全都拿了下来,并且将衣物一样一样从门缝丢出来。小燕边捡边哭,一件一件收拾好,放到我手中,最后才将一只皮箱从门底下的缝隙一脚踢了出来。

小燕哭的更厉害了,咬着嘴唇,眼泪肆意滚落。我一时百感交集,于心不忍,我说算了,别走了,等见了你姐她们再说,你别为难大妈了。

小燕不说话,阴沉着脸将东西装进皮箱。她说走,不管她们。

这时从楼上噔噔噔跑下一个孩子,原来是阳阳,他手中拿着一只暖手袋,挺精致的。阳阳眨巴着眼睛说,小姨,你的暖手宝宝,天凉了,记着带上。说完从门缝递出来,小燕接过来,想说几句话,可阳阳回过头又噔噔噔跑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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