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看得出范伟这个时候已经很生气了,她又想到了处分这件事,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的冲动和不理智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完,还朝初琛鞠了一躬。
语气比前一次诚恳许多,初母听着,心里的气也消散了几分。她看着陈悠说:“陈悠是吧?我是初琛的妈妈,你对琛琛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也不怪你,谁掉了钱都会紧张的,但是,胡乱怀疑一个人是不对的,阿姨希望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好吗?”
陈悠看着她,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医务室进来两个中年男女,是陈悠的爸妈。
“范老师,你这么急把我们叫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陈悠妈妈问道,天知道他们接到范伟电话的时候有多担心,直接让他们来医务室,现在看着陈悠好好站在那,松了口气。
范伟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两人听后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无理取闹,看着还在打点滴的初琛,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接下来就是两方家长就着这件事展开了讨论,两方家长都很明事理,讨论不过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最后范伟给出了最后的解决方案:陈悠写一份不少于3000字的检讨上交班主任,另外,在写一封道歉信,当着班里同学的面上台朗读。
陈悠家长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自己女儿做的糊涂事,对方家长还能这么明理已经很不容易了,况且,这些处罚,相比于处分来说,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初琛因为身体原因就没有参加运动会的闭幕式,奖品什么的也是由体育老师代领。
从学校回到家,初琛一路上都很安静,初父初母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担心。
“琛琛,你是不是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不满意啊?”初父问道,初琛换拖鞋的动作一顿,随即摇头:“没有”
初父又怎会信她,他的女儿他最清楚,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爸爸知道你心里委屈,只是这样的结果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你和那个女学生毕竟是同学,关系闹得太难堪也不好,爸爸不希望你的高中生活刚开始就被这些烦心的人和事影响。”
初琛沉默了,而后又摇头说:“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发生的这些事让我很苦恼,我不知道该以怎样去和别人相处,人际关系很复杂,我感到很疲惫,也很辛苦,就像商人讨厌应酬,而我讨厌社交。爸爸,我真的很烦”
初父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才几岁啊,就觉得人与人之间很复杂了?学校是一个‘小社会’同学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你说你不知道该怎样去和别人相处,要是你对周围同学永远都保持着距离,不打算融入他们,那么,你和他们的关系也会一直这样不冷不热。”
初父最后一句话让初琛有片刻的愣怔,很多人都觉得她人缘好,和谁都可以有说有笑的,这只是表面,她一直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和心情藏在心里,谁也不说。只是,谁规定每个人都要有成群结队的朋友?各有各的活法,她初琛才不是那种没有朋友就活不下去的人!
她看着初父,眼神坚定:“爸爸,我知道您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打开心扉,交几个好朋友,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只是,我不是那种没有朋友就不行的人,相反,我没了那些烦人的友谊,我会很轻松。”
“好吧!”初父叹了口气。
......
她有些落寞的回到房间,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当初刚开学时的场景,原来…都是假象啊!初琛有些痛苦的想。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滑落,她就这样哭了起来,声音没有多大,却还是被站在门外的父母听见了。
初琛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些破人际哭泣,最后一次!
……
课间操结束后,初琛拿着水壶去接水,碰巧遇到陈悠和颜雨慧。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两人都默契的别开了视线,初琛错开她们,自顾自的接水,颜雨慧亦挽着陈悠面无表情的走了。
她们走后,初琛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连水溢出来了也不自知,她有些懊恼的关了水龙头,就在这时,眼前适时递来一张纸。
“擦擦手吧!”白午笑着说。
“谢谢。”初琛点头接过,转身要走时,又被白午叫住了。
“有事?”
“额…是这样的,我来接水的时候老班去班里找你你不在,我想,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好,我知道了!”
白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刚刚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啊!怎么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不过,看她今早这状态,估计是不太好吧!被朋友这样误会,搁谁身上都会不好受吧!
此刻办公室里只有几个老师,初琛轻轻叩了叩门:“报告!”
范伟从众多作业中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初琛,招手道:“进来。”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初琛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老师关系!”
范伟接着又宽慰了几句,初琛都静静地听着,等他结束后初琛才开口:“老师,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你说”
“我要当走读生,不住校了。”
范伟沉默了一会,随即点头:“也好,这事你和你父母商量了吗?”
初琛点头:“说了,我让他们期中考试结束后再来帮我搬东西。”
“那好吧,你去写一份走读申请交给我,然后你搬东西那天让你家长过来签个字就好了。”
“嗯”
……
话说,初琛也不是真的要断了所有社交而不和人说话,她所谓的放弃社交,其实是放弃“寻友”的代名词。她不需要那些所谓的朋友,与周围同学就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其实也挺好,也轻松了不少!她依旧独来独往,并且把“高冷”这个标签贴的越来越紧,好像谁也走不进她的内心。
只是,即使她这样了,还是有人在她发火的边缘四处蹦哒。
考试结束后的那天下午,初琛回到宿舍正打算洗头,就有人喊她说是宿管那里有她的快递,初琛离开后,陈悠才从卫生间出来,她看着初琛盆里的热水,继而看向她那尚未装水的桶,勾了勾嘴角。
初琛拿到快递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买的收纳盒到了,这快递到的也真是及时,正好明天就走了,想到这,连回寝室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
初琛看着自己盆里浮在水面上的袜子,强压住想发火的冲动,用还算冷静的声音问:“谁干的?!”
李星莹看着那盆水,奇怪道:“咦,这难道不是你的袜子吗?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初琛只是盯着那盆水没有说话。
良久,她又问了句:“谁干的!”语气染上了怒意。
陈悠走过来,看着初琛盆里的袜子,漫不经心道:“是我的,看见你走了,盆又暂时不用,所以我就借来洗袜子喽!”
又是这样的语气!上次随意翻她桌子和床也是这样理所当然,她陈悠到底是多没素质!
“我说借你了?!”初琛质问道。
“切,借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初琛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告诉她要淡定,不要和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
只是,当她看见自己的桶无缘无故被人踢裂后,无论如何都淡定不了,她看着陈悠,质问道:“是你做的?”
陈悠摊了摊手:“你别一坏了东西就来找我好吗?又不是我做的。”
初琛见她那表情,莫名有些笃定:“是你做的吧?!”
“拜托,警察抓人也得讲究证据,更何况是你这种口说无凭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初琛有些恼火,她紧了紧拳头,也不和她废话:“道歉!”
陈悠:“……”
“我再说最后一遍,现在,立刻,马上道歉!”
陈悠作了个“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初琛点点头:“好,很好!”
她端起那个被放了袜子的盆,面无表情,甚至是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它从初琛头上倒了下来。
“啊!”尖叫声响起,同时还有周围人惊讶的表情。
陈悠一脸怒容,挥起手就想朝初琛打过去,初琛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紧紧握住陈悠的手腕,毕竟是练过跆拳道的,力气肯定不小,陈悠就算是想甩也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