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宅,顾父看着客厅只有顾母一人,便问:“小川呢?”
“在楼上,也不知道送进去的饭菜他有没有吃。”顾母一脸忧心。
顾父叹了口气,眼里有一丝疲惫:“你再去煮碗面条吧!我上去看看。”
顾父端着面条上去,推开他的房门,只见他一脸颓废的靠在床沿,桌上的饭竟是一口没动!他从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个样子。
他把面条放好,走到他面前蹲下,劝道:“儿子,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
“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时候就不要装酷了!想哭就哭出来吧!你不能一直这样让我们担心啊!”
“爸,”顾辰川开口,眼里已蓄满了泪水,“要是她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是我害了她!是我!”
“不会的,那孩子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等她醒来啊!”
顾辰川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
顾爷爷当晚就打电话给常彤,说家里发生了点事情,格斗课以后就不上了!并把暑假这几天的学费一并结清了。
常彤原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才打电话给她,得知只是这件事情后松了口气。只是,这样一来,文件的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第二天,顾辰川出发去医院后,杨卫国就带着两个痕检科的人来到顾宅,为的是提取指纹。一番检查下来,倒是什么多余的指纹也没有发现。
杨卫国抓着脑袋,烦躁的来回踱步:“嗬!这伙人还挺谨慎的啊!知道带手套作案!”
顾辰川来到医院,初琛还没有从ICU里转出来,他在医院待了一天,期间初琛的父母和哥哥来过一次,见他在这里都有些诧异,宽慰几句就走了。
顾辰川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就算是吃饭也只是下楼吃了两口后就又把自己给关了会去,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好像在借此来惩罚自己似的。
就连高考成绩也不在乎,还是顾母帮忙查的分数。眼看着就要填志愿了,顾父顾母都有些着急,就他现在这个状态,肯不肯出门还是个问题,更别说填志愿了!
填志愿那天,顾辰川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一改常态,早早的就起来收拾自己了!下楼时,三人看着状态不似以往的顾辰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顾母夹了个生煎放在他碗里,笑道:“儿子,今天去学校填志愿,你想去哪啊?”
顾辰川将食物咽下去后才慢慢吐出几个字:“S市Z大,医学系。”
“你想当医生?”顾母有些意外,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如果他是因为初琛的缘故而更改了他之前的想法,如果他本不喜欢这个专业而又强行去做的话,这也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任!她不希望他将来后悔。
“你…真的决定了?”
顾辰川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的确是因为初琛才想要学医的,这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不会对自己的未来这么轻率,也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顾母心中的疑虑也打消了,顾父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顾父当初没选择父亲给自己安排的路,而是选择当一名大学教授,并不是因为他怕吃苦而不去部队,而是因为父亲当年常年不在家又经常出任务,危险的很!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永远都记得母亲因为担心父亲而一个人在深夜哭泣,小小的他只能隔着门陪着母亲一起哭。所以,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像他一样担心爸爸!
顾爷爷:“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尊重你的选择。”
回到学校,昔日同窗再一次聚在一起,眼里尽是将要进入大学的喜悦和即将各奔东西的不舍。
穆州见他状态不似从前,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电话也不接,真担心他会出事!那天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的状态也和他一样!当他好不容易接受现实的时候就被告知顾辰川正在“自虐”。
他走到顾辰川的座位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问道:“老顾,你打算填哪啊?”
顾辰川看都没看他一眼:“Z大,医学系。”
穆州愣了一下,难道不是金融系吗?他之前和自己说过的啊……刚想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心里一阵难过:“你要学医啊!也挺好的……”
有些事情就算顾辰川嘴里不说,他心里也是明白的。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任谁也没办法这么快释怀,他顾辰川又不是神!
他强压下心里的难过,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座位继续填志愿。
班主任得知他的志愿Z大医学系后,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选金融专业呢!”
顾辰川浅笑:“当医生也挺好的。”
顾辰川前脚刚走出教室,穆州就将改好的志愿表交了上去。
班主任挑眉,笑道:“呵,小洲,你怎么也填Z大?”
穆州笑道:“老顾那小子没了我会孤单的!而且,Z大是百年名校!谁不想去啊!”
班主任点头,心里满是欣慰:“看着你们取得好成绩,进入自己心仪的大学,老师很高兴!”
后面有一个同学上前把志愿表交给她,说:“老师您可别这样煽情,我们会哭的!而且……”那位同学坏笑了一下:“您平时骂我们的时候也不见您那么温柔啊!”
班里其他填志愿的同学都大笑起来,班主任又气又怒,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啊!”
穆州看了看手表,然后说:“那个……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话还没说完,穆州就飞奔了出去,班主任还拨高了音量说:“路上注意安全!”
穆州没想到顾辰川走得这么快!正打算放弃寻他的时候就在转角的不远处看见有群人聚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也凑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告白现场!毕业季,告白季,没什么好稀奇的。
穆州不以为意的想。
因为人有点多,他暂时看不到男生的脸,不过女生嘛……是隔壁班的班花!穆州惊讶了,停住自己刚要走的脚,打算留下来看热闹。
“让……让一下……”
穆州好不容易挤进去,他是真的好奇这男的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尖叫。
“老顾?!”穆州惊呼出声。
顾辰川闻言,朝他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付媛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道:“顾同学,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班花就是班花,表白的时候气场都不一样!穆州在心里感慨。
在这围着的大多都是女生还有少部分男生,估计是来凑热闹的。
华一的高冷男神,这朵高岭之花究竟会不会被付媛成功摘下,他们也是很好奇的!幸好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不在这里,不然围观的人只会更多!
顾辰川看着她,依旧是面无表情:“我有喜欢的人了!很抱歉。”说完,就要走。
穆州看着顾辰川,怎么感觉……他好像越来越“冷”了?!
付媛上前抓着她的手,顾辰川停下,看着她的手,表情有些不悦:“松开!”
付媛立马就放开了,她看着顾辰川,仍不死心道:“我知道你们男生都喜欢拿‘我有喜欢的人了’来当借口拒绝女生,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看看我不好吗?”
顾辰川被她缠着就已经很不悦了,但大家毕竟是同学,闹得太难看也不好,于是耐着性子说:“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女孩……”一想到初琛,顾辰川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不少,“除了她,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周围的人都有些可惜,名草已经有主了啊!真羡慕那个入了男神眼的女孩。
付媛第一次被人拒绝,面子一时挂不住,瞪了顾辰川一眼然后就走了,众人也随之散去。
穆州当然知道他心里的女孩是谁,想到她,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待会去哪啊?”穆州上前问道。
“医院。”顾辰川吐出两个字。
“那我和……”穆州刚想说和他一起去,顾辰川就打断说:“不用了,我自己去。”
看着顾辰川的背影,穆州摇头:也就只有我受得了你这脾气!
医院。
初琛在ICU里住了两天后就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很不幸的是成为了植物人。至于什么时候醒,谁也不知道。
顾父为此找了国内外权威专家不下十人,都没有明确说可以治好,主要还得看病人的意志。初父初母当然不会放弃,只要初琛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会放弃治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一定要把初琛治好!
顾辰川像往常一样坐在病床前和她说话,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她,心里是一抽一抽的疼。
“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我真的好想你。”
“我改了志愿,Z大,你说那是你最喜欢的大学,我在那里等你,你一定会来吧?”
“你的小说还没发布,你真的要一直睡吗?”
“琛琛,醒过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