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川?你把我约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我还得去医院。”周雨瑶说。
“琛琛没事。”
顾辰川捧着桌上的杯子,清冷的脸上有一丝困惑。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问。”
“琛琛和你是什么时候碰见的?”
“前段时间......呃......准确点来说,是她失踪前一天。”
“哦,那当时她有认出你来吗?我的意思是她还记得你吗?”
周雨瑶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什么认不认出来,她又没有失忆,当然还记得我啦!”
她又没有失忆......当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顾辰川眉峰紧蹙,既然没失忆,当初为何装作不认识自己?
又或者.....恢复记忆了?可是,为什么也不告诉他?
“谢谢。”
周雨瑶被他这句感谢弄得有点蒙,他和她,行吧,果然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
顾辰川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初琛,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当年。床上的她脸色苍白而恬静,顾辰川努力回想与她的点点滴滴,确定自己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可是她对他的不善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她在怨那场车祸?怨自己让她成了植物人?
“咔哒”一声,病房门开了。
初关进来看见顾辰川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当年那场车祸......琛琛有没有失忆?”
顾辰川看见初关脸上的笑容一僵,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又说;“她没有失忆吧?”
初关偏头看着初琛,看顾辰川那样,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那他还要继续瞒吗?
末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是,她没有失忆。”
这样的回答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听见确切的答案后,顾辰川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那......她醒来后,有没有提起过我?”
初关看了初琛一眼,对不住了,老妹!
然后他就像个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人一样,反过来问顾辰川,“这个......我倒真想问问你了,她醒来后对你只字不提,有一次我们无意间提起你,她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久而久之我们就再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你。”
顾辰川皱眉,不解道:“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说,我们当时还以为她患上心理疾病了呢!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好像是她刚到z大的那一学期,我没告诉她你也在那,那时她应该是遇见你了,然后就打电话嘱咐我们说,不管谁问她的事,一律说她失忆。就因为这事,她第一次吼我!”
初关顿了顿,“话说,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顾辰川摇头,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奈,他现在就是把头想秃了也不会知道初琛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自己。
“咚咚”李生敲了敲病房的门,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你是她哥哥吧?”
初关点头。
李生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这是我们在嫌疑人家里找到的,是你妹妹的,里面有张卡片,说是送你的。”
初关有些意外,接过袋子:“谢谢。”
李生走后,初关打开袋子,入目的是一件白色衬衫和一张附在上面的卡片。
亲爱的哥哥,生日快乐!之所以穿这件衬衫呢,也是因为想着你平时穿正装的时间比较多,希望你穿上它后事业蒸蒸日上,就没有你打不赢的官司!赚越来越多的钱给我买好看的鞋子。
因为......你是大律师,我是穷作家啊!
合上卡片,初关的眼眶早已湿润。
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傻丫头,要鞋子找你未来老公去。”
和医生说的一样,初琛昏睡两天后终于转醒,经过一系列检查下来,她的身体状况很好,暂时没有其他什么问题,最好还是住院观察几天。
来医院看望初琛的人有很多,顾辰川一直守在病房外没有进去。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初琛单独聊聊,再者,他怕初琛看见他会心里不舒服。
初关也劝了他两次,他不听,只好作罢。
初琛看着病房里的人,有老师,有同学,就是......没有他。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心里矛盾得很。
......
病房里安静得很,这是初琛醒来后他第一次走进这里。看着正在午睡的她,心里软软的,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虚弱。他走到病床前,轻轻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眼里的温柔也不再掩饰。
初琛睁开眼的时候顾辰川还是这样看着她,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初琛沙哑着声音问。
她想从床上坐起来,顾辰川就去帮她调整床的倾斜度。
“这样可以吗?”
“嗯。”
她还是这么冷漠,顾辰川也不在意,递了杯水过去。
初琛接过,一饮而尽。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听着。”初琛开口。
“你没有失忆,对吗?”
初琛微愣,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加紧,然后又很快放松,勾唇浅笑,眼里有一丝玩味。
“失忆又怎样?没失忆又怎样?我记不记得你这件事就这么重要?”
顾辰川点头,眼神认真:“重要。”
“......”初琛被噎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回答。
“你没失忆对不对?”顾辰川不死心,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他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初琛冷笑一声:“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一问再问?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顾辰川。”
她在逃避。
顾辰川突然就笑了,“既然你没有失忆,那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初琛看着窗户,周遭的气氛一下变得忧伤起来。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这句话轻轻地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又重新看着顾辰川,脸上明明挂着笑,却让人猜不透。
“或许,你真欠我一个理由呢!”
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为什么又......这么讨厌我?
......
距初琛出院已有些时日,初父初母也没继续留在s市,在机场送别时,初关摸了摸她的头,笑说:“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放假了哥哥带你去玩。”
初琛笑着和他击了个掌:“好啊。”
初母伸手抱了抱她:“那我们走了。”
“好。”
直到他们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后,初琛才转身离开机场。
在机场门口她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
顾辰川丝毫不介意她冷冰冰的语气,笑道:“好巧,我来给师兄送行。”
初琛把视线落在他身旁的男生身上,男生朝她微微颔首,初琛点头,语气听上去毫无波澜:“哦。”
初琛想错开他,却被顾辰川拉住手腕,不让她走。
“等等。”
他转头朝师兄略含歉意的笑了笑,对方几乎是秒懂:“没事,就送到这吧。”
说着,他附在顾辰川耳边轻轻说:“用你的真心去打动她。”
顾辰川点头,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在说;加油。
“你有什么安排?”顾辰川问。
初琛挣开他的手,冷冷道:“与你无关。”
“琛琛。”
初琛停住脚步。
“你一定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吗?”顾辰川走到她跟前,直视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就不能放下心里对我的偏见试着了解我一下吗?”
了解?正是因为过于了解才一直想逃啊!
“凭什么?”
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我吗?顾辰川,你知不知道,爱你已经耗尽了我全部力气了,我真的不希望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喜欢你。”
初琛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你喜欢我我就要......”
“给我两个月的时间。”顾辰川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她,“这期间你放下心里对我的偏见,让我追求你好吗?”他同样面无表情,可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忐忑。
他有些乞求的语气让初琛很是惊讶,他可是顾辰川,天之骄子,这时候却如此卑微,她突然有些狠不下心来。
这一世的他还会不会重走上一世的路,初琛不知道,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还没完全放下眼前这个男生。
一切淡漠疏离也只是不让自己越陷越深而已,可是现在,她竟然不想拒绝。
“那我便给你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