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稿子对于文字记者而言自然是家常便饭,唐初杳还记得在某些很热血的年代,为了跟一个正义感极强的新闻,她可以端一杯水,安安静静地在桌子前坐一个晚上,那个时候她还是拿着简简单单的木制铅笔去写下一段又一段慷慨激昂的话,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涓涓细流的情绪,很有年代感的表达方式,像是躲过了中世纪,只为了重新唤起人类常常处在休眠状态中的恻隐之心。
她很热爱这份工作,不仅仅是因为隐藏在骨血里的一份正义,讲得更宏大一些,可以说是某一种情怀。
米兰?昆德拉在《笑忘录》里曾经讲过,美是编年的废除,是对时间的对抗。当然,他的作品在某些时刻可以理解为是略带悲观色彩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留下的正面想法。面对不朽的东西,就算死神也无能为力。
就像当年的普立策,经历了战争硝烟,政治丑闻以及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依旧对这个世界抱有某种情怀,这也是每个新闻工作者该有的态度。
唐初杳在熬夜过后还能保持优良的习惯,早早的来到公司,不得不说此人还是有十分优良的品行的。
作为我们某记者的“小徒弟”,程暮晚也深刻地将她的做法一以贯之。
“初杳姐,喝咖啡吗?”她一来,就被程暮晚看出了重重的黑眼圈。
“哦,我不喝咖啡,我待会儿泡点茶。”
“那我帮你泡吧,你杯子给我。”此时此刻,偌大的公司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那麻烦你了。”
程暮晚泡完茶,就将它放在了唐初杳的工作桌上,然后倚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唐初杳在开电脑。
“你昨天的稿子还没赶完吗?”
“赶完了,”唐初杳抬头看她,“还要再做最后的整理,然后再拿去排版。”
“你昨天……我看了直播,初杳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
“可最后那个问答也太过分了啊!你难道不生气?”
“这没什么可生气的,”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嘴长在别人身上,话是别人讲的,况且他也没讲错什么,这的确是事实情况,没污蔑没诽谤,我没什么可生气的。”
“可是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难道……纪寒昭也不生气?”
“我不知道,”唐初杳觉得纪寒昭一定是很不开心的才对,但他在发完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故意不故意我们都不清楚,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那好吧。”程暮晚觉得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就没必要再义愤填膺了。
“哦,初杳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后天我生日,然后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奇奇怪怪的,今年说什么都非要给我办庆生宴会……你来吗?”其实一直以来程暮晚都隐瞒了自己还算出自豪门的身份背景,所以她有一点点害怕唐初杳会生气。不过这次事情纪寒昭肯定也会知道,既然早晚都要曝光,还不如她自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当然来啊,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初杳姐,”她欲言又止,“其实,那个啥,‘诚意’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其实诚意董事长……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