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杳转过头,看向纪寒昭:“见谁?”
“我的母亲。”
唐初杳听了骤然站起来:“你的母亲?”
在唐初杳印象中的纪夫人,应当算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她同纪寒昭在一起时没见过她,他们订婚的时候她也不曾来,如若不是之前去过纪家老宅,她也许都不晓得有纪夫人的存在。
她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纪夫人,她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很神奇的女子,年轻时是业界有名的德语翻译,传闻中更是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穿红裙跳弗朗明戈的时候更是惊艳,这一点看看纪寒昭这副长相应该就不难明白,不过也听说这舞她此生也只跳过一次。
但最最吸引唐初杳的一点却是纪夫人为人洒脱不羁且坦荡豁达,听说当年纪爷为了同她在一起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他们结婚之后纪夫人亦没有只做一个豪门贵族中相夫教子的妇人,而是一直坚持自己所热爱的事,常年来也不在纪家老宅。听说近些年她一直在游历,想来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得这天地灵性的。
纪寒昭见她一副愣神的模样,又将她抱回腿上,轻轻在她耳边笑:“怎么了?吓到了?别怕,我母亲一贯好相处的。”
唐初杳转身于他面对面,开口道:“我不是怕,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
“也不是这个意思,”唐初杳解释道,“我就是同你回老宅时曾听说过你母亲也不常在那里,若我们……贸然要见她,岂不是不礼貌?”
“你不用担心的,初初,她其实也很想见你的。”纪寒昭顺着她的长发,又笑着继续道,“你不用害怕,我母亲为人随和洒脱,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些豪门婆婆,她是我的母亲,我喜欢你的,她自然也是喜欢的。”
“唔,我并不是说你母亲……嗯……同那些豪门婆婆的意思,”唐初杳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之前也听说过很多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其实我心中,是很崇敬她的。”
“嗯?”
“我曾经听说你的母亲是个很洒脱不羁的人,并不会被束缚绑了手脚。但我却觉得,她那应该不叫不羁吧,她或许是很通透,所以大抵束缚在她眼里,也不会是束缚了。”
唐初杳说完中间有顿了顿,过了一小会儿,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其实,是很羡慕像她一样的人。”
纪寒昭听她讲完,心中似乎也沉寂了一片,若说大智慧,实则她母亲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他虽然是个商人,其实不晓得为何心里是很有隐士气度的,大抵是从了他的母亲。这一点,别人没有看出来,唐初杳却看出来了。
《中论》中有一句是讲,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名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这一切被究而其深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很浅显,哪有这么多亘古不变的自性,佛曰因果,该是怎样的因,就会有怎样的果。
他抱住唐初杳,他对这个女孩子是心疼的,怜爱不够,是分分明明的爱意。
他对她说:“初初,不要羡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