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晚上,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如此好天气。
易森屿喝过酒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大脑随便盘了盘,这等好东西,正常人肯定是带在自己身边的。
但是……
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先从藏书阁找起。
……藏书阁……应该在那里吧……
她穿了一身夜行衣,但简陋的衣服丝毫掩饰不住她如兰似芷气质。一头靓丽的淡墨色青丝在夜风中微微飞舞,只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稍稍挽起几缕秀发,其余的轻轻披在雪白的削肩上。薄如蝉翼的纱袖之下,露出一只纤纤素手,柔荑般的光洁美丽,冰雪肌肤,柔若无骨。
易森屿打了一个哈欠,飞身到了一个屋顶。
这大概是皇宫中为数不多的简陋小屋了。
但俗话说的好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阁里有些动静。易森屿不屑的撇撇嘴,伸手扒起了瓦片。
瓦片下是朦胧的水汽,她看不见那人的脸。
但明显的,是个裸男。
……硬生生闯了人洗澡吗?
易森屿老脸一红,正欲离开。却没想那人忽的放出一针,直楞楞扎中了她的穴位。
她忽然动弹不得,竟直冲冲的撞破了屋顶落了下去!
还未等有何反应,只听“噗通”一声,重物落水。
“……你……”那人声音似乎熟悉得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未等她睁眼好好瞧瞧,那人就缠了条布上去。
声音忽的陌生了。
“非礼勿视。”
易森屿一愣,撇撇嘴:“谁要看似得。”
那人也不恼,随着轻灵的水声缓缓起了身。
“擅闯太子府,你可知罪?”
“……我是易森屿。”
“那你可知男女之别?你可知女礼?”那人声音微微一顿,“即使你我有婚约,也不代表你可以擅自妄为。”
“……嗤。”她听着忽的有些好笑。“怎的,太子这是羞了?”
丑人多作怪罢了。
“有何羞的?”她全然不顾身上的湿漉漉,直直从浴盆里起了身,慢悠悠的踱到那人模糊的身影旁。“反正今后总是要`坦诚相见’。”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耻。”那人没想到一般,声音中似乎掺了些哑然,又马上恢复了。极其自然的抽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阿酌。送客。”
“等一下。”正事还没办呢。
“敢问太子殿下。”她顿了顿。“最近可是收了件宝贝。”
“……你对我那虚空冥尺感兴趣。”那人声线低沉,语气肯定。
“……是。”易森屿这下自然了起来。“那宝贝恳请殿下给我,价格上面尽管开。”
“如此这般。”远远的传来一声轻嗤。“更不能给你了。”
??
“……我……”
“阿酌。”那男人打断这话,唤着。
是风声。
“主子!”
是采薇。
那小女人急匆匆的扯下了布头,然后扭扭捏捏的拍了一下易森屿。
“主子你……搞什么啦!”
……
完蛋……
之前兴冲冲的和她普及了一下捆绑play和浴池play,像采薇这种善于举一反三的好女人一定是……
“主子你搞什么谱雷啦!”
……
你妈。
易森屿正了正神色。
“……咳……采薇……我掉人浴缸里了……”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采薇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主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嗝……”
一记眼刀。
“……主……主子。”采薇硬生生憋住了笑,脸色瞬间由白嫩嫩转猪肝红。“掉到太子浴缸里了?”
“……对。”
太羞耻了吧……!
“怎么样太子长的怎么样?”采薇的关注点永远异于常人,她兴致勃勃的盯着自家主子湿漉漉的衣服扯开了话题。
“……采薇我是你主子吗你看我湿漉漉的亚子不来关心一下我……”易森屿幽怨的小眼神飘荡在采薇身旁。
“欸是了。”采薇……豪气的(??采薇为啥豪气小阿姨也不知道)拍拍她的肩。“沐浴去!”
……
“主子。”一个黑影极快的掠过窗外,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竹木地板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黎韵背对着那人,月色印过他银色的发丝和脸庞,尽管只隐隐约约看到,但却是一个极其完美的背影。
“陆子书已经出了丞相府。”那人低低伏着头,声音闷沉。
“只是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那人黑色斗篷下的脸微微一顿。
“说。”
“主子要是想取他性命,只将他蓄意谋反的事禀告皇上即可,何必……”
黎韵打断了他的话。
“老狐狸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破事,最后老头子却浑然不知。”他转过身来,清冷的风吹起了发丝。“如今仅仅凭我一张嘴,老头子又怎么会信。”
冷冷道:“走吧,会一会这只老狐狸。”
……
陆子书左弯右绕,最后却是停在一小巷里。
此时他正极其急躁的在一幢房前踱着步,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天子在下,君臣在上。沽岳府。”
天子本应于万众朝臣之上,现如今这纸条上却刚好相反。
陆子书心下一颤。
这时,门缓缓便开了。
陆子书凝见月色下空无一人的小院,缓缓开了的大门。
“……”
院里空荡的很,也安静的很。
“别来无恙啊。陆兄。”
冷不丁的一声,吓的陆子书一愣,面上取没什么反应。
他缓缓回过身,只见着清冷月下熠熠生辉的银色面具,和遮着整个人都黑袍。
“装神弄鬼。”陆子书故作镇定,只冷冷抛出一句,“说吧,想要什么。”
“陆兄不先来喝几口吗?”那人面具下的脸不动声色的扯扯嘴角。“请吧。”
陆子书衣袍下的右拳早已经攥的冒了青筋,但最后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那人自在的坐到了正位上,晃了晃茶壶,缓缓的倒了一杯递给了陆子书。
“请。”
陆子书还在犹豫着是否喝了这茶,那人就已经冷哼出了声。
“怎的,怕我毒死你?”
那人未犹豫,自己先把眼前茶水一饮而尽。
“如此。”陆子书爽快的喝下了茶水。“甚好。”
那人缓缓帮陆子书续上了茶水。面不改色。
“陆丞相野心不小啊。”
“……论本事可比不上小兄弟。”陆子书略带讽刺的哼了一声。
“无意而为,只是如今我到这来,还只是为了提醒一下丞相,”那人拿茶盏的手一顿。“如今您的计划,想取代当今圣上,恐怕是不成。”
“嗤。”陆子书不屑的笑了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感谢这种事还是今后再谈吧。”那人也不恼,“今后你若是后悔了,大可以来此处寻我。”
“……寻你……呵!好笑的很。”陆子书撇撇嘴,“如今看小兄弟这意思,反而是倾向我咯。”
“丞相若是这么想,也是不错。”那人挥挥手,“但如今陆兄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开心的资本吧。”
“……说了,你想要什么。”陆子书皱皱眉头,手缓缓抚上腰间的小刀。
“陆兄这是气急败坏想杀人灭口?”那人轻嗤一声,“有本钱请陆兄来,便也有本钱让陆兄回不去。”
陆子书所想被识破,有些气急败坏的捏了捏手中的玉色茶盏,他抬眼看那人:“你如今是找我谈合作的,还是来嘲弄吾的?”
“不敢当不敢当,嘲弄?那丞相可弄错了。”银色面具下的人嘴角勾起,“丞相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便也直说了。”
“我想要,你手下的十万兵权。”那人手指缓慢的敲打着桌面。“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和资本,你只需和我讲,可以,或不可以。”
陆子书面色涨红,是……想发火却发不了憋出来的。
“可……可以。”陆子书像割了他块肉一般难受,嘴里断断续续的憋出了几个字。
“很好。”那人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波澜。“既然如此,我先行告退。”
那人起身,只一瞬便没了影。
风声过,烛火摇曳。
“对了,丞相若是今后想找我这个不要命的,大可以放你的暗卫来索命。只是啊,若是再派些上不了台面的蝼蚁来,那便没有意义了。”
——
“主子。”
门外是采薇的声音。
“我进来咯。”
“……能不进来吗?”讲真,还是不太习惯有人洗澡的时候进来服侍。
“不行哦。”采薇笑嘻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我已经进来了。”
……那你还问我。
易森屿玩着手上的花瓣。
“采薇,明日的洗尘宴,我要穿女子的衣赏。”
其实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她穿女装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像也就在刚刚过来的时候穿过一次,后来性格和原主越来越像,不仅喜欢上了舞刀弄剑,闲的时候还喜欢一个人弹弹古筝什么的。
“……主子是有什么计划了吗?”采薇一愣,面上表情严肃了起来。
“太子对新淘来的宝贝在意的很,想正面拿肯定麻烦。”易森屿皱皱眉,“只能旁敲侧击套出宝贝的位置,然后再想办法弄出来。”
“这次洗尘宴是我展现的好机会,到时候先把皇帝老头弄高兴了,就肯定有机会接近那个破太子。”
“……所以和主子你穿女装有什么关系?”
“这次大概是我第一次穿女装罢?那使臣多事,介时肯定会注意到这种稀奇事,这是一个展现的机会。”
“……好。”采薇点点头,然后色眯眯的靠了过来。“主子呀~”
“摁??”感觉不妙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身材好好哦~”
“……啊啊啊采薇你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