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大乱斗了吧,数十个衣服相同的人手执长剑,长发一丝不苟的系于头后,极有默契般变换着身形,长剑翻飞,一道道术法繁杂得让人防不胜防。
被困的人一身红衣,气质清冷而神秘,身影穿梭于这些人中,显得游刃有余,却独独不取人性命。
领头的人脸上似有怒意,他率先停下了攻击,站在树枝上,将长剑背于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冷凝:“魔修,吾等乃邀天宗内门弟子,此次前来特寻忆灵果,汝为何阻了吾等的路?”
已经点明了他们的门派了,且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若是再不退让,身为郁大陆第一宗门,自是奉陪到底!
如血的红衣卷起一道潋滟的弧度,千命将唇前的墨萧放下,苍白而修长的手指与那萧的黑形成了极致的对比,似要颠覆天下,便是那额前垂落的长发,亦染上了几分绮丽。
青年握了握手中的萧,眉宇微皱,启唇淡道:“修真界历来便是强者为尊,何至于以势压人?”
不过是闭关了千年,修真界的风气怎成了这样?
闻言,领头的人脸色不由得一沉,冷着嗓音说:“阁下姓名几何?可否告知一二。”
以句号结尾,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
千命的眉舒展了,对方以礼待人,自当以礼回之。
风吹起了青年的发,淡漠的声音便随风而起:“千命。”
刹那间,被压抑住的魔灵尽数释放,青年的阶位再不是金丹期,修为节节攀升。
强大的威压无意识的扩散,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那一行人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沉重的想要跪下去,却又极力的用剑抵地,一双眼因反抗而变得通红,眼白处布上了一道道血丝!
第一宗的尊严容不得他们跪一个魔修!
见此,千命轻动了墨萧,一道黑色的光悄然到了邀天宗弟子面前,后者随即身体放松了下来,表情却逐渐冷了。
“魔修,你此番行为便是以势压人,何至于贬低了我等而抬高了你?!”
依旧是那位脸庞棱角分明的人开口,之前强硬的声音化去了几分冰硬,以卵击石,此乃大忌!
他们这行人修为最高便是金丹期,本以为忆灵果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谁曾想会碰到这么个人,不就是将那山洞炸了么何至于追着他们不放?!
他的身后,与他同服饰的各个男子表情似有怒意,冰冷的剑身反射出艳阳的无情,空气中的风夹杂着丝毫杀机————
——却只得按捺住自己,抿紧了唇不使自己泄露出感情。
……他们想与那人……一决死战啊!
纵使结局无非就是陨落……
可是他们……
身为邀天宗弟子,岂能委身强势?!
可是他们……
尊卑有别,怎能越过大师兄出声?!
“轻赋等以安然兮,怎道淡漠欺势?”
千命低眸,白净修长的手指间,一支墨色的萧辗转于其中,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他低声笑着,浅吟出那句,一双凤眸中死寂乍现。
邀天宗弟子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是了,本就是他们无理取闹了,怎么可以说那人以势压人?
修真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屠宰场!
“吾等乃邀天宗弟子,魔修,你退让一步,可好?”
他知道他这句话有些狂妄无知了,可是……邀天宗绝不可能为一个魔修让步!
穿着红衣的青年一身气质清冷而神秘,及膝的长发化不去半分淡漠,他双眸中似有一分悲悯,淡淡的,却让人心惊。
悠扬的箫声响起,青年眸色淡然。
他是不随意取人性命……
箫声中不经意的染上了几分冷冽。
但是……
一身魔灵再不压制,肆意飞泄。
他怎会任人欺凌?
风云似乎变了颜色,暗沉沉的。
或许……
血丝蔓延在空气中,与人们缠绵。
死亡,去幽冥司吧。
艳丽的丝线抑住了佩剑人的咽喉。
“咔嚓”一声……
……便如破布般。
千命放下了萧,转身离开。
一袭红衣模糊了他的身影,额间的一抹红痣倾尽天下,却教人无可奈何。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箫声……
幽司归来以冷言兮,结契与天相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