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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身后追兵

二人一路晃晃悠悠,差点摔到地上,宁欲吓得哇哇大叫:“看路看路看路,你这司机本事不到家,有上岗执照吗?”

白行简道:“冰姬,得罪了。”他将人抱得紧了些,一踩那柔软白雪,二人又回到空中,这回总算是飞地安稳了些。

宁欲的心脏跳得很快,由最初的惊恐转为兴奋,在经过树梢时眼疾手快抓了把雪,昂空中一扬,直呼:“下雪了!下雪了!”

白行简只得减缓跳跃的速度,每每经过树间便会放缓速度,好叫宁欲能抓住多些的雪。只是飞着飞着,白行简却抱着宁欲停留在一颗大树上不动了,他朝宁欲做出禁声的手势,宁欲点点头安静下来。

林中静悄悄的,偶有鸟类停憩、鸣叫,阳光大喇喇铺盖住树林,一切明明是这样安逸静谧。只是在宁欲看来,一切早已不同了。她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敏锐的第六感令她突然心慌不安,她深知这样的平静下隐藏着的无限杀机。但这个世界的法则与她曾经的世界不同,她就算拥有第六感也是无济于事,不说别的,就瞧白行简这高来高去的自在潇洒她就望尘莫及,她也只得乖乖窝在人家身后被保护就好,免得添乱。

树林里安安静静,鸟该叫的在叫,该飞的飞,像是毫无杀机那般如常。俩人在树梢上待了会儿,突然听到身后轰一声,宁欲回头一瞧,原来是他们早先呆的那个小庙坍塌了,在小庙坍塌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扑了出来,距离太远她看不太清楚,便小声问白行简:“喂,那边怎么了?”

白行简仍旧用那半张蒙面巾蒙着半张脸,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珠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远方,宁欲也不知他究竟都看到了什么?只瞧着这位护卫先生竟然直接闭上了眼,漆黑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倒是挺好看的,也不知这块布遮住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宁欲先是大惊失色,随后恍然,暗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拥有高深的内功,距离很远都能听到声音?

这番极为警惕的样子也不过很短的瞬间,白行简便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眼睛里凶光毕露。他手臂用上了力气把宁欲抱在怀里,脚尖一点树梢迅速窜了出去。

这回的速度跟刚刚截然不同,若说方才一上一下让她心惊胆战,此时却像已经发射的子弹一般呲溜一下就蹿到了前头。宁欲用来包头发的破布都被吹掉了,她满头青丝乱飞,倒像是白行简扛在肩头的拖把,头发不断往白行简的脸上扑。

宁欲忍着没尖叫,却被这一场面给逗乐了,灌了一肚子的冷气。

白行简无奈的一手搂着宁欲的腰,一首擒住她乱飞的青丝攥在手里,飞行的动作又迅猛了一些。宁欲回头扫视,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白行简的眉头越皱越紧,毫无松懈的意思,宁欲便也将那股子紧张放在心上。

终于,白行简远远的瞧见了乡镇,几个跳跃间,落在一家居民的房顶,左右瞧着无人,便抱着宁欲跳下房檐,钻进居民的房里。

宁欲双手撑着膝盖咳了半天,见白行简从窗缝门缝朝外张望几回,便问:“怎么啦?是谁在追我们?”

白行简神情凝重的盯着四周,半晌才摇了摇头:“属下无能,并不知跟踪者的身份,属下猜想或许是冰皇派人寻找冰姬也未可知,只是那些人的杀意太强,属下也难以判定是敌是友。”

宁欲没从门缝往外头瞧,他自然什么都瞧不见,“既然有杀意,那就是敌人了。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弄两匹马出城再说。对了,咱们上回商量的时候去哪里来着?”

“白鸽城,天星渊。那里人流量复杂,地势也多山川峡谷,容易隐藏。”

“好,咱们就去天星渊。也不能老是躲在这里,等着别人来瓮中捉鳖,咱们偷偷摸摸出城才算好。”

白行简点头,这才严肃的钻到人家的里屋,翻出两身居民的袍子,一人套了一件在身上。白行简又找来一些锅灰,道了声得罪,便将宁欲和自己的脸都抹得花里胡哨。

宁欲心知现在情况想必不是很好,便由着他给自己涂黑,又叫白行简把她头发绑成男子的样式。

二人装扮成两个灰头土脸的大汉才偷偷摸摸出来,若无其事的融入这个偏僻的小镇。

小镇虽小,但不知为何人却特别多,挨挨挤挤的,有够呛。宁欲生怕被人群将她和白行简解散了,便伸手捉住白行简的手,并压低声音威胁:“不要乱动,咱们现在的身份是兄弟,你站的如此远,谁相信啊?”

不出意外的,宁欲看到了白行简瞬间就红透的耳朵,她心情愉悦的笑了笑,攥着闲心盯着这呆瓜怎样做。

白行简像是犹豫了一下,便牵紧了宁欲的手,拽着宁欲专门捡没什么人的地方走,中途跟人家打听了哪里有卖马匹的。

有人指点了一个方向,二人怕过多询问会露出马脚,便道谢告辞朝那个方向寻找。他们买两匹马代步,若是像二人来之前那样一直靠飞着赶路,白行简怕是要累死了。

好在小镇的格局简单,二人顺利找到贩卖马匹的地方,用包里的几件稀罕料子的衣物换了两匹马,又和卖马的换了两身农家衣服和一些干粮。二人便骑马往城外赶去。

却在二人离开没多久,几个神色异常的气度非凡的人也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其中一人人手上拿着一张画像,画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女子杏眼水眸,明媚灿烂,只是那双妙目中却是冷若寒霜,好似那天境雪山上最无情的冰晶,又美又冷。见过的人均摇头表示未见过此女子,却拥在那些画像前头看个没完。领头人有些不耐,便又匆匆展开另一张画像,众人以为又是一个美女子,却见那画像上画着一个蒙着脸的男子,那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知是画师画术太差还是怎的,这男子的脸上就跟没有那双眼睛似的,存在感太差了。

也是凑巧,那卖马的老汉家里的干粮被那俩年轻人给兑换走了,他出来采购,恰好遇到这几个拿着画像寻人的人,小镇的生活枯燥不已,一点点的改变都另镇上的人很是好奇,老汉自然也不例外。

他也是好奇地伸头一瞧,恰好就瞧见那轻灵动人女子,相貌倒是陌生,只是那一双眼眸他却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知道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若是见过这种神仙一样的女子他定会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他脑袋好像塞了不少的棉花,很是困顿,却依旧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何处看到过这双眼,便呆呆的盯着那幅画看。

领头的人见他神色异样,便向前来询问,老汉磕磕巴巴的说自己似乎见过这双眼睛,但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领头人仔细的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出村子?老汉回答没有。

又问老汉是否见过陌生人,老汉这才一拍脑袋,瞪大的一双老眼,说:“刚刚有一个男子长了一双像极了这女子的眼睛,不过男子黑不溜秋的,就眼睛好看。他和另外一个男子到我这里来买马,眼下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那领头人又仔细询问一些细节,然后给了老汉一锭冰髓珠,“这是给你的奖励。若是其他人也有线索,都可以到我这里来说明,我们都会有不同的奖励。”

严冬之际,所有人的家里的吃食都十分的贫瘠,农作无收,存粮堪忧,此次的所谓奖励自然是给贫瘠的人们施以雨水甘露,无论有线索的,没线索的,全都一拥而上,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看法。

最后领头人得到了一个线索,跪在南头的乞丐,最后看到了那两个男子骑马离去,现在早已出城了。领头人交代一个手下留在这里,给乡亲们发报酬,他先带着其他人马踏着皑皑白雪追出城去。

饮梦王都是一座背对着雪山而建的一座都城。冰魄国的冰皇将国都按在此处,一是警告世人此界的主宰者是冰族,二也是对于各个附庸着冰魄国而生的部落施以下马威。

每每进贡之时,总有各族部落的人冻死在饮梦城,各大部落不仅毫无怨言,还以此为荣。不过此“荣”究竟有几分真假,倒是无人真的去求证,毕竟十分尊贵的人是不会被冻死的。

冰宫外围是纯净而夯实的雪砖,从第三层开始便是通体由最最纯净的冰髓建造而成,远望晶莹剔透,好似仙人美玉,却难以探究内里分毫的秘密;而从内远眺,便能领略这整个饮梦王都的流光仙境。冰宫最高处三个旋转向上的巨大雪花终年不化,据说是初代冰皇施以大神通才造此世间奇迹。

而冰族的后人为回敬初代冰皇七窍玲珑心,多年来一直保持当年的大格局,却在细节处多做改变,原本旋转向上的大雪花常年围绕着一群木族的精灵,这些精灵时时刻刻不断用灵力维持花朵在雪花周围盛开的瞬间。

雪花寒意彻骨,花朵还未完全盛开便会被冻成晶莹的花璃,稍稍碰撞便会稀碎,而精灵们便得不停地施以灵力才能留存那不过瞬间的绚烂。这短短的瞬间也使得一片冷然的冰宫多了些春日里的柔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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