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霸道，却恰好是路久久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希望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只是一时冲动，可他不是。他是认真的。
“如果你非要逼我。”路久久看着他：“那我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绝非是路久久所愿意的。他们二十几年的友情，她也很难过。
可莫源摆明了不想退让。
“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莫源的嗓音里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路久久说道：“但是莫源，我没有办法相信，一个前一秒还在忙着摆脱前女友的人，下一秒就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以前是个混蛋。”莫源说道：“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也没有办法去辩解。”
他再荒唐，路久久都见过。他没有办法去抹杀那段岁月。
“可是久久，我可以用时间向你证明，我不是在哄骗你。”他说。
路久久摇头：“我相信你不是在哄骗我。”
不管是基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两家之间的交情，他都不会骗她。
但她和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莫源，你好好想想，你对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问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突然觉得看腻了外面的女人想换个口味，或者，只是因为我拒绝了你你不甘心？”
她十分冷静，甚至有些漠然。
莫源抬眸看她：“你这么看我？”
“我不知道。”路久久看向已经顺着水流飘远的小船：“我只是想告诉你。”
她收回视线，看向他：“我希望你能收回这些想法，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做朋友不好吗？”
“不好。”莫源的嗓音低哑，里面的坚持让人无法忽视。
“久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他自嘲的笑笑：“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不光你不信，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敢轻易相信我这样一个男人嘴里说出的喜欢。”
路久久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对他虽然没有爱情，但这么多年的友情，大家彼此就像是兄弟姐妹，她不太喜欢听他这样自嘲。
但她什么都没说。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里，从来没有人教我什么是爱，也没有人爱过我。”他继续说道：“我爸妈各玩各的，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我和周予宸、季以深他们不一样，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喜欢上谁，会想跟谁过一辈子。”
莫家的事情，全南城都有耳闻，更不说他们这些亲近的朋友。
他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直接挑出那些不堪：“我每天看着我爸妈为了钱权名利闹得鸡飞狗跳，看着他们各玩各的，一点都不避着我。我一边厌烦，但一边也成为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因为在那些女人面前，我才能感觉到我是被关注着、被需要着的，哪怕她们讨好我只是因为我有钱。”
他说得漫不经心，路久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她很清楚，莫源说这些，不是装可怜博同情。
可就是因为清楚，她又忍不住觉得心疼，觉得难过，也为他觉得委屈。
“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莫源的语气也越来越低。
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对你动了心。
剩下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路久久对他那么抗拒，他怕逼得太紧，反而把她推得更远。
路久久心里难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怕再待下去，自己更加心软，也敢没再多看他一眼，落荒而逃。
莫源也没再拦她，只是在她走后，无力的靠回柱子上，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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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久久连包厢都没回，打电话给周予念帮她拿包，就直接离开了。
挂了电话，周予念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同时，心里还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久久走了？”季以深就坐在她身边，路久久打电话过来，他也都听得差不多了。
“嗯。”周予念应了一声，抬眸看他：“我们上岸吧。”
她是没心情再游湖看风景了。
季以深摸了摸她的头发，转头跟船夫说了一声，掉头回了岸上。
他们回到包厢的时候，莫源还没有回来。里面仍旧热热闹闹，见他们回来，还打趣了几句。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回市区还要时间，大家说了几句就准备散了。
临起身前，秦笙问了一句：“久久和莫源去哪了？出去好半天了都没回来。”
“姨妈临时找久久有事，她着急赶回去了，没来得及说。”周予念随手找了个借口：“她的包我等会给她带回去。”
“莫源在外面抽烟呢。”
大家也没多想，拿了包就走。
周予念和季以深落在后面，等大家都出门了才转身去找莫源。
他还待在刚刚那个地方，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昏暗的灯光没有将这个地带照明，他蹲在那里，看起来颓废又失意。
季以深和周予念对视了一眼，捏了捏她的手心，让她留在原地，自己走过去。
阴影覆盖下来，莫源没有抬头，却也知道来人是谁。
“我以前没觉得自己有多混账。”他深吸了一口烟，又烦躁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但是现在我开始觉得后悔了。”
前几年游戏人间，他从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季以深因为周予念离开颓废的那几年，他甚至还想怂恿他跟他一起堕落，让他和他一起沉迷于花花世界。
季以深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起来吧，该回去了。”
莫源掐了烟，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站起来，转身看到站在一旁的周予念。
她眉头清蹙，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担心。
“久久已经先回去了。”她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沉默的从她身旁走过去。
季以深也走到她身边，牵着她往外走。
“念念，我是真的喜欢久久。”走在前面的莫源忽然说道：“也许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可我真的喜欢她。”
“我信。”周予念却说道。
莫源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来看她。
“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她。”周予念又说了一遍：“你不至于拿久久来开玩笑。”
“可是我不看好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