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你。”到了牢房前,陌小云一下子就被推了进去,摔在了地上,掌心按到一团软软的东西,她抬手一看,一只死耗子,赫然映入眼帘。
“啊……”她失声尖叫了一下,连忙躲闪开,背靠在了墙壁上,刚喘一口气,就见墙壁上一条蠕动的虫子朝着她爬了过来。
陌小云强忍着尖叫,忙不迭的站了起来。站在靠围栏的前面,看着那一地沾着斑驳血迹的枯草,以及那阴暗潮湿的墙壁,心里害怕极了。
她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了膝间,低声啜泣着,“萧文天,我好怕。”
陌小云一面害怕,又一面担心着萧文天,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她怕自己会疯掉。
“姑娘。”一道沙哑的声音蓦然传来。
陌小云抬起了头,转过头去看,就见对面牢房里一年迈的老者,身着囚服正叫着她。
陌小云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老伯,你在叫我吗?”
“是的,姑娘,你别怕,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生生死死,见怪不怪。”老者好心的安慰着陌小云。
有人说话,陌小云的害怕缓解了一点,但仍旧难以抵御,“老伯,谢谢你。”
“没事,我也是将死之人,你若是怕就和我多说说话。”
陌小云很感激的看着老者,也愈发好奇,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锒铛入狱。
“老伯,方便问您一下,是何故入狱的吗?”
“我啊,失手杀了人。”老伯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远处,回忆着曾发生的事情。
从老伯的口中得知,他失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只因那不孝子,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陌小云愈发同情老者的遭遇,和老者说会子话,情绪缓和了不少。
“干什么那?干什么那?不许唠嗑。”一狱卒别着刀高昂着头走了过来,呵斥着陌小云与老者。
陌小云扁了扁嘴,鼻尖一酸,又哭了出来。
很快,老者就被带走了,陌小云的情绪再次爆发,控制不住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江河一般。
哭着哭着便止住了眼泪,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要想法子自救,还有萧文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要出去。
“官差大哥。”陌小云透过围栏朝着外面挥着手,大声的喊道。
“官差大哥。”
“喊什么喊?什么事?”方才那名狱卒不耐烦的走了过来,没好气的问道。
“劳烦官差大哥通融一下,我想见你们管事的。”陌小云好说好商量着。
但那狱卒并不买账,“老实待着,提审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说完,那狱卒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官差大哥……”任凭陌小云怎么喊,也没有人理会她。
陌小云一屁股坐了下来,满脸的愁苦,很焦灼。
她胡乱的揉了揉头发,反复的做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静下来,好想出该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相信苏大人的死是刘主薄所为。
陌小云正想不出头绪时,便走来了四名狱卒,其中一人拿着钥匙打开了牢门。
她诧异的看着那四名狱卒。
“你不是要见我们管事吗?正好,刘大人要见你,亲自审问你。”其中一名狱卒说罢,便有两人架着陌小云将她拉了出来。
刘大人?她不能落在他的手里。
“我不去,我要见你们其他的大人。”陌小云拼命挣扎着。
“苏大人死了,刘大人就是我们这最大的官了,下任县尉也极有可能是刘大人。”
狱卒不经意的话,令陌小云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他杀苏大人的理由了,原来是为了县尉一职。
陌小云出神之际,就被带到了应刑讯逼供的地方,她瞧着那一排排搁置的刑具,背脊发凉,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目光又落到了正坐在中央椅子上,悠哉悠哉喝着茶的刘大人身上,眸中满是怒火,“刘大人,你害死苏大人,不过是为了县尉之职。”
刘大人拨弄茶盖的手,骤然一顿,似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
他看向了陌小云,嗤笑了一声,“你如此污蔑本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陌小云被绑在了木桩上,她挣扎着,但却挣扎无果。
刘大人摆了摆手,示意那几名狱卒离开,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
“污蔑?刘大人,你可真会说笑,就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地方的父母官。”陌小云的一句话,激怒了刘大人,他将茶盏摔在了地上,茶水渐到了他的衣摆,茶瓷碎了一地。
陌小云看着那破碎的茶盏,心生惧意。
刘大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她走了过去。
“咸丰城,再也没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县尉,都是因为苏成,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一直在他的部下,只当一个小小的主薄,你知道主薄是什么吗?”
陌小云瞧着刘大人的模样,似乎有些癫狂。
她不答,刘大人就继续说着,“主薄只是在大堂上,提审犯人时,记下他们一言一行的人。”
“如今苏成死了,我就是这咸丰城下一任的县尉了。”刘大人说着朗笑了起来。
陌小云死死盯着他,心下百般唾弃。
“至于你,则是我精挑细选,最好的替罪羊。”刘大人的手指在陌小云的面颊上划过。
陌小云紧皱着眉头,嫌恶的别开了头,但却被刘大人一把擒住了下颌,强迫她直视着他。
“啧啧,真是可惜这美人胚子了,若是将那个傻小子抓起来,也不会白白葬送了美人的性命。”刘大人嘴角噙着奸佞的笑意。
陌小云自然知道他口的那个傻小子是谁,连忙说道,“你不要动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倒是个性子刚烈的,你说,若我让她为你替罪,他会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那,之前在苏府那拼命的样子,真是让人动容啊。”刘大人松开了陌小云,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而这扳指是他在苏成死后,戴上的,象征着身份地位。
“你不可以动他。”陌小云挣着束缚她的麻绳,怒视着刘大人,大吼道。她生怕刘大人会打萧文天的心思,而那个呆子又会做出什么来。
“既然如此,你便乖乖的签字画押。”刘大人说着,摆了摆手,随即一侍从拿着一份供词走到了陌小云面前,想要她签字画押。
陌小云看了一眼,大致看到了几个字,其意就是认了故意杀害苏成的罪名。
“我不签,我不签。”陌小云拒绝签字画押,若是她签了怕是难逃一死。
刘大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给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神,立即有人上前一手抓住了她的拇指,一人拿着证词,强硬的逼迫陌小云签字画押。
陌小云拼死抵抗,硬是不肯按手印,她一口咬住了拽着她手的那侍从的耳朵,狠狠的咬着。
那侍从疼的哀嚎着,另一侍从一拳打到了陌小云的腹部。
陌小云吃痛,松了口,唇口间弥漫着血腥味。
被咬的侍从,狠狠的抽了陌小云一巴掌。
陌小云只觉得右脸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耳朵也嗡嗡作响,头偏到了一边。
那侍从还要下手,就被刘大人制止了。
“陌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认罪,也好免去皮肉之苦,若不然这十八般刑具,走上一遭,怕是你的小命也没了。”刘大人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陌小云看了一眼那些刑具,心理打怵,可即使她签了,也还是死。
她吐了一口血水,傲然的看着刘大人,“横竖都是死,何必背负着骂名,便宜了你这个奸佞小人。”
“即便我死了,我也会以血为誓,诅咒你不得好死。”陌小云愤愤地说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虽怕,可她却不能再他面前低头。
“好,很好,用刑。”刘大人气急,摆手示意。
霎时,就有侍从握着长鞭走到了陌小云的面前。
陌小云死死的盯着那长鞭,不由得吞咽了口水。
“动手。”伴随着刘大人的话落,一辫落在了她的身上。
陌小云只感觉到了疼,席卷着她的四肢八骸。她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肯喊叫出来一声,她有她的傲骨,额头也随之沁出了一层的薄汗。
接连又一鞭子落下,陌小云闷哼了一声,衣衫破裂血肉翻飞,鲜血流淌染红了她的衣裳。
刘大人摆手示意停,“陌姑娘,可想好了?”
陌小云面颊苍白,喘着粗气瞪着他,“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会签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继续。”刘大人冷哼了一声。
接连又落下了两鞭,陌小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眼前竟然浮现出了萧文天。
萧文天……陌小云张了张薄唇呢喃了这一句,便失去了意识。
那挥着鞭子的侍从见其晕了过去,便朝着刘大人拱了拱手说道,“大人,她晕过去了。”
“晕了?”刘大人挑了挑眉,随即又道,“给她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