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落觉得他好像是醒着,也好像是在做梦。
周围是一片荒地,头顶一片星河,远处,有乌鸦的鸣叫声。
玄冰落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着,只见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比乌鸦叫声悦耳的多,于是他又继续向前走,周围愈发荒凉,连野草也没了。鸟鸣声变得清晰,他抬头一看,一群洁白的鸟儿上下蹁跹,一池清澈的湖水映入他的眼帘。他继续向前走,却发现白鸟开始聚集了起来,像一朵洁白的云。突然,一条黑龙出现,从湖中跃出,口中叼着一条青鱼,并将那青鱼丢在沙地上。青鱼在地上挣扎,玄冰落上前,觉得那鱼儿很是可怜,便用手将它捧去,走过去放入湖中。
鱼儿入了水,便畅游起来,然而那黑龙却突然凄鸣一声,从云端坠落下来,白鸟亦四散而飞,白羽遮了他的双眼。远处,野兽狂啸,百鸟齐鸣,黑龙落入深涧,天幕也变成赤色,一轮血色月亮悬在空中,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身后传来战鼓声,号角声,呐喊声,似有千军万马奔来。玄冰落不知所措,想要回头,却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刺痛,然后就突然惊坐起来。
原来是梦。玄冰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回忆一下梦的内容,却突然发现刚才如身临其境的梦境此时变得有些模糊了。
看看东方,一线曙光已照亮了地平线。
寂千寻在地牢中关了已有七日,暗无天日的生活折磨得他几乎要疯了,此刻他只想出去,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苍神墨似是知道他想出来,也知道这个小子已经被磨的少了锐利,便将他放了出来,只是让他穿上小童的衣服侍奉左右。寂千寻只觉得这人奇怪,但无奈他势单力薄,单枪匹马也闯不出这度朔山,只好乖乖做了苍神墨的侍从。
呆了几日他才了解,这苍神墨似是个大人物,人人见了他都要行礼,他总是一副微笑着的谦和模样,却颇具威严;他的两个手下,一个叫神荼,着黑袍银甲,一个叫郁垒,着黑袍,戴玉簪。他很少见着两人,但也隐约感到两人不简单。
这寂千寻本来只是个小毛贼,路过此地偷点东西,却不料被这帮人抓住,当真叫他欲哭无泪。
不过苍神墨对他还不错,不打骂也不责罚,也不要他干太多事,办事总把他带着,久而久之他对度朔便熟悉了。他这才知晓这不甚出名的度朔竟还有个军营,规模比皇城守卫军还大,他们被叫做玄甲。这军营里藏龙卧虎,高手如云,不是普通军队比得了的。而苍神墨貌似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
寂千寻在这呆的时间越久,就越感到害怕,这种情绪是他很久都不曾有过的了。虽然这样的生活比他之前的好多了,吃好喝好的,但他自由惯了,在这他感觉自己是个任人宰割的囚徒。他每天表面上服从命令,暗地里每天都在盘算着如何溜走。
但苍神墨没给他一点机会,似乎觉得他太闲,半个月后竟将他派往军营和新兵一起接受集训。
饶是他求了好久也没有用,他还是要被送入军营,在这儿,逃跑真是比插翅还要难。不过苍神墨一句话倒是令寂千寻有了动力,“寂千寻,你若是训练后通过我的测试,便算你出师,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会再拦你。”“一言为定。”寂千寻巴不得立刻离开,见有了机会,自然不会含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得到苍神墨的保证,寂千寻倒也配合,乖乖穿上了军装。
只是,他不知道,他将要面对什么;那所谓的测试,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等他明白苍神墨用意的那天,已是很多年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