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如歌在军营里来来回回走了几个时辰,问了数名士兵,却没有人目击到是谁刺杀了那些士兵。
北堂如歌难免有些气馁,但是人命关天,她不能有任何松懈。
天色已晚,那人应该就要出现了。
北堂如歌深呼吸,使她自己冷静下来,尝试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但是现在,北堂如歌的脑袋只有乱糟糟一团,难以思考,她决定先让自己的脑袋休息一下,补充精力。
她没有话语权,为了不让更多人受伤,她只好拜托王军医吩咐军营内的士兵们保护好自己的脑袋,特别是右耳后这块地方。
于是今晚的军营,有些诡异又搞笑的氛围。
诡异是因为不知今夜是否还会死人,搞笑是因为士兵们保护脑袋的措施令人忍俊不禁。
有的拿锅盖到头上,有的用动物的厚厚的外皮覆盖,甚至有的将头伸进酒缸里……
要是拔不出来,又是另一个故事。
翌日,军营中又发现死了一人,那人头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围观的士兵纷纷庆幸他们保护好了脑袋。
北堂如歌跟随王军医匆匆赶来,发现士兵正准备要把尸体搬运到偏僻的亭子。
“住手!”北堂如歌喝声道,“先别动他。”
王军医照着昨日北堂如歌的操作对着尸体的右后耳与脑袋切割,发现与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样。
仅仅一夜就侵蚀了整个大脑!
周边围着的士兵纷纷面露惊恐,有的还当场呕吐。
“您可知,前几具尸体都是在哪儿发现的?”她觉得位置一定是重点。
军医指了指周围不远处几个地方,大致在他们所处的这块区域内。
北堂如歌观察了一会儿尸体,而后对王军医道:“王军医是否觉得这具尸体的有些奇怪,或许我们能从他倒趴在地的姿势判断刺客所在的方向。”
“国师说得有理。”王军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臣只负责查看尸体,并不是负责调查此事的人,所以跟臣说这些其实用处不大,但是臣可以把国师所言转告于负责此事的副将。”
北堂如歌点点头,继续观察趴在地上的尸体,这具尸体头朝山,脚朝树林。
她分析道:“军营的北面是山,河水流经军营的东北方向,而西面与南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北堂朝着树林里深思一会儿,继续道:“这具尸体头朝东北面的山,脚对西南边的树林,若是我们发现的作案手法没错,那么当毒针刺入右耳后,头部应该会朝前倾,也就是东北面,在身体瞬间无力时趴倒在地,正好是东北-西南方向,因此我猜测,刺客会隐藏在树林中。”
如此便缩小了搜寻的范围。
不一会儿一位较为粗壮的男子朝他们走来,他步伐沉稳,每走一步都像是压迫。
“欧阳副将!”士兵们激动地说道:“您快看看阿牛!”
阿牛便是方才那具尸体的名字。
欧阳赋炎一瞧,顿时锁起了剑眉,沉厚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王军医见状便上前与欧阳赋炎解释尸体的状况,顺便也把北堂如歌的那一番话复述一遍。
欧阳赋炎听完,目光才转向北堂如歌。
北堂如歌对上他黝黑的眼眸,笑道:“欧阳副将,久仰大名。”
“国师,彼此彼此。”
“本将听闻国师似乎有解决的办法?”
“那要看将军是否决定一试。”
欧阳赋炎看着眼前娇小的北堂如歌,他总觉得她与传说中有些出入。
外人都传国师胆小懦弱,畏罪潜逃。
可如今,这般自信坚定的模样却打破了传言。
“好,本将便听你一试。”
反正最近调查此事也屡屡碰瓷,既然她说她行,让她一试也无妨。
北堂如歌带了几个士兵来到了她觉得可疑的地方,这里刚好是一个小坡,四周有许多树林,利于藏身,而这里,刚好能清晰地看见军营中受害者的那块区域。
当军医朝着东北方向站时,刚好能看见他的右耳耳后位置,而朝着西北方向时,则不能看见左耳耳后隐蔽的位置,而后脑有头发覆盖,不易将针插入,降低毒针入脑的准确率。
北堂如歌低头,发现脚底下一些花草沾上了点浓稠的黑液体。
如此一来,那边解释得清楚了。
北堂如歌问道:“可有捕人用的陷阱网?”
“有!咱们的陷阱网可是刀都难以切断的!”一士兵说起来一脸骄傲。
“那好,便在我脚下这块地设下陷阱,记得藏隐秘些。”
“是!”
北堂如歌看着他们讲陷阱网运来,再布置好,满意地点头。
一切,就看今晚了!
“国师大人,小的有一处不明白。”
“问。”
“我们在白日里设下陷阱,不会被发现吗?下毒之人不会就在看着我们?”
士兵们突然觉得背后毛毛的。
“既然他只在夜间作案,那么他就不敢在白日里出现。”北堂如歌解释道。
能够炼制失传百年毒药的人,定不愿意将其炼制的毒药交给别人,而是亲自出手。
而且,制毒之人,身上可能也含有百毒,各种毒药的作用下,使得他见不得天日。
士兵们听这话,一知半解,却又不敢多问。
北堂如歌依旧让他们保护好自己,并下好埋伏,现在他们只需要等。
欧阳赋炎一直跟在北堂如歌身后,他不明白为何她如此相信她的直觉,就连她解释的方位道理他也没听懂。
“欧阳副将,劳烦在附近安插几个弓箭手,暗中待命,若是陷阱网捕捉失败,便射击他,就算不留活口,也不能再让士兵们牺牲。”北堂如歌道。
“国师所言极是。”欧阳赋炎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
是夜,今夜的云有些低沉,空中不见月,夜风有些冰凉,拂向树林,窸窸窣窣。
北堂如歌半倚在床上看书,忽闪忽闪的烛光照在她的侧脸,显得十分柔和、安静。
忽的,她听见营帐外有些杂乱的声音,她放下书,穿起鞋,披上外衫便到外头瞧瞧。
之间一群士兵拖着网回来了,网内的人被打晕,静静地蜷曲在网内。
“终于捉住他了!”士兵激动道。
几天几夜都提心吊胆,如今终于放心了。
“国师大人,我们找到了这个。”士兵递过来一小包东西。
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排银针和一小瓶毒药。
如此一来,便可证明他就是凶手。
“国师大人,您说他还会有同伙吗?”一士兵担忧地问道。
“这个我不敢确定”
“为何在夜间聒噪?”
龙霖走了过来,不知喜怒。
“王爷,我们捉到了凶手。”士兵回答道,他的内心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嗯。”龙霖看起来并不在意。
他的目光忽然转向北堂如歌。
只见她她衣衫不整,披散着青丝,专注地看着士兵们,满眼的欣慰,嘴角是藏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