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混血半人族都是这样的,他们大多是私生子,被当做通奸或者是更糟糕的事情的产物,大多是为了侮辱他们的母亲而被允许活下来,在十五岁左右就会被自己的部落赶出来,不得不沦为草原上的流浪者。
他们多是青年乃至少年,并且根本就活不到成熟的时候。在他们里面还会有残疾人,畸形儿等等,他们是草原上的最底层,也是不稳定因素。
西格玛不打算随意的评论什么,这些人固然可怜,但他们手上的鲜血也并不无辜。
一个悲剧总是会导致其他的悲剧,不被期待的出生也总是痛苦的。
“会说通用语吗?小贼。”西格玛用通用语开口,他打量着这位面容粗糙,表情凶狠的青少年。
他近乎能看出那双被绝望打磨出的眸子里面在转动着什么狡猾的念头,虽然这种狡猾因为利他的崇高属性而应当被称为智慧。
少年怒吼着半人族语言中最污浊而富有侮辱性的词语,他把这些词语吐出的极为清晰,缓慢而富有间断,配合着他的手势和表情,尽力让这位异乡人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试图激怒西格玛,目的很好猜,为了给他的同伴争取逃跑时间。
在缺医少药的草原流浪者群体中,腿部的贯穿伤近乎足以宣告一个人的死亡,就算成功止血,并且幸运的没有感染,他也失去了自己的速度和长距离行走的耐力,这种情况实际上离死亡也不遥远。
另外的一个目的,大概也不乏是想让西格玛暴怒之下一刀结果他吧?失血而死是一种不那么舒服的死法,而在半人族的故事里,也不乏有异族法师对半人族进行恐怖折磨的片段。
“听得懂我的话吗?”西格玛躲开了照着自己而来的一口唾沫,有点不耐烦了,从伤者没有用通用语对他进行辱骂的现状来看,这位半人族很可能是不会通用语的。
半人族会说通用语的人只有一半多一点,大部分集中在城市或者大部落里面,这种流浪者的小群体里面,能有那么一两个就不容易了。
西格玛冷淡的看着坐在地上,谩骂不止的年轻人,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对方脑袋上的半对短角。尖耳族可没有这种角,只有蹄角族才会有这种角,而从角被锯断的情况看来,他大概是在尖耳族部落里面长大的?
等到伤者的谩骂里面止不住的带上了虚弱,呼吸也沉重起来了的时候,西格玛确定这家伙恐怕跑不了也无力再做什么威胁了,才抬起手,让那把元素凝聚起来的弯刀消失。
血液再一次涌出来,但西格玛这次蹲下,手指蘸了一点儿鲜血,带着生命的滚烫于冰冷下来的皮肤上书写“治愈”。
半人族青年没有反应过来,他困惑迷茫的表情在那一刹近乎是温和的,但紧接着,他就跳起来,带着凶狠往后跳去,他试图再一次逃跑,又不敢背对着西格玛。
西格玛放走了这位年轻人,他回到火堆面前,很平静的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如果这个流浪团体里面有几个聪明人……明天早上,他或许就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