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想将药丸扔了,又想了想。
“管它呢,就当垫肚子了”
将药丸扔进口里一口吞了。
“前辈,你生前肯定是个混江湖的吧,看着满屋子的东西,你肯定是个卖药的郎中吧,不过,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跑到这破地方来生存,啧”
他想知道死者的名字,翻了翻尸体的衣服,真在破成碎布的内衫中找到了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臻”字,那字绣在内衫里侧腰侧,一般人真发现不了。
“我想想啊,这江湖中有没有名字里带臻字的前辈........嘶,想不出来”
眼神四处乱瞟之际,忽见白骨后面藏着一本书,将书抽出来。
“无穷极神功,呀,臻前辈,你还真是藏了不少好东西呢?”
一心想闯荡江湖的愿望被他深埋心中,如果能靠此神功逍遥江湖,岂不快哉。
翻开剑谱,那晦涩难懂的招式看的滂沱抓心挠肝。
“无穷极神功,这名字不错,呃.......就是看不懂,好难受”
滂沱的心脏突然剧烈敲动着胸口,似要蹦出来,转而又如撕裂般难受,瞳孔放大,双眼突出,呼吸错乱,全身经脉膨胀拉伸,头痛到炸裂,像临死前的挣扎,剧烈抖动着身子。
“啊,好痛,救命~~”
挣扎了一会,突然腿一蹬,死了过去。
妙雨寻至巨坑,往下探,却不见人。
“滂沱,你在吗?滂沱?”
回声响彻在山谷,妙雨还是决心下去一探,找来藤条绑在树上,快速下了石坑。
果然发现了石坑下方的一滩血迹。
“一定是滂沱!”
顺着血迹到了山洞外。
“这,这明明是条死路啊!”
周围没有任何的入口,她只得硬着头皮进入,扒开厚重的藤蔓后果真发现了洞口。
“哇,居然还真是别有洞天,太神奇了”
“滂沱,滂沱”
终于在炼药房找到了滂沱,他全身筋脉乌黑,像是中毒了一般,手指往他的鼻息一探,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滂沱,不会的,你不会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来的”
她趴在滂沱胸口声泪俱下,遂又抬起坚决的小脸,呜咽着。
“我说过,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等着我!”
她在四周寻找合适的武器,瞟到他身上挂着的短剑,抽过短剑就要往脖子上抹。
“唔~”
呻吟声将妙雨拉了回来,她甩掉短剑,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滂沱,我在这,我在这!”
“咳咳!”
滂沱很快睁开眼,做起来。
“妙雨,你怎么在这?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妙雨哭笑不得。
“你没死,你还活着呢”
两人相拥,他发现自己之前难受的劲不见了,而且体内似乎有股力量,让他想徒手捶爆一座山。
“我之前明明受了很严重的伤,为什么现在一点儿也不难受了?而且还觉得体内有股超强的力量”
滂沱并不知道这个药丸已经将他的经脉全部打通,他只要修炼任何功夫都能进步飞快。
妙雨一脸困惑。
“你刚刚明明......没了呼吸,突然就活过来了”
滂沱兴奋,翻身起来跪拜白骨。
“一定是前辈的药起作用了,谢谢臻前辈,谢谢臻前辈”
妙雨猛然看见一堆白骨,吓的躲在滂沱身后。
“滂沱,这怎么有具尸体?”
滂沱激动的将她拉出来
“你应该谢谢他,是他的药丸救了我,叫什么神力丸,我吃了之后,就活过来了,你看,还有这本神功,上面的功夫可比秦先生给我的剑谱要深妙多了”
“滂沱,你这样拿别人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反正他都死了,这些东西他留着也没什么用,他还要感谢我们,帮他传承下去呢”
妙雨跪到白骨前。
“这位.....臻前辈,虽然我们不知道您是谁,但谢谢您冥冥之中救了滂沱一命,以后我们会常常来供奉您的”
滂沱跟妙雨给白骨磕了几个头。
“滂沱,我们将恩人埋起来吧!”
“嗯!”
他们在进洞口处刨了个坑,将前辈安葬完善,然后顺着藤蔓出了石坑。
回到家后,滂沱的伤居然好的非常快,三天已不见任何疼痛,断骨也已长好。
最惊人的是滂沱的力气见涨,重达十几斤的石斧,居然被他轻轻松松的拿在手中把玩。
“哇,滂沱,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不知道啊,就是吃了那药丸后,就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走,我们去试试更厉害的”
滂沱把妙雨带到一块比人高的大石头前,三尺高的人虽然有些吃力,但他还是顺利搬起来了。
“哇,滂沱,你好厉害,好厉害”
滂沱将石头扔开,心中只觉得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望。
“呼,这算什么,以后请加我大力滂沱,哈哈哈”
“这真是神药啊,滂沱,我们明日去祭拜恩人吧”
“好!是的好好感谢我的恩人”
二人一早便带着好酒好肉祭拜了前辈,回家后,滂沱就开始研究起了神功,每日茶不思饭不想,足足过了一月,终于被他找到了门道,至此沉迷在这剑道中不可自拔,还到村里搞回来一把大刀,每日挥舞悟习,竟一日比一日飘逸。
从此滂沱打猎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与人熊较量了一番,彻底让他们臣服,就此成为了这片森林的主人。
猎得的走兽可以到村里换成钱和生活物品,他们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滂沱有时也会带着妙雨去丛林中狩猎,也让她多熟知路线,免得他们再次走丢,找不到对方。
八年后
“妙雨,快来,这有颗果子树”
“来了!”
瘦弱的妙雨跑到树下,痴痴望着树上的人,接过掉落的果子,结果滂沱却逗起了妙雨,赖在树上不下来。
妙雨朝树上的人喊。
“滂沱,你再不下来我走了”
“你走啊,回去的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走吧”
滂沱嘴里叼着根草,双手抱头躺在朝着向阳的树枝上,闭着眼睛假寐,嘴角挂着作弄的笑。
慢悠悠的声音传来,气的妙雨跺脚,冲树上大喊。
“哼,滂沱,你太过分了”
“我到要看看她敢不敢自己一个人走”
滂沱心想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恶作剧,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底下有动静。
“咦,怎么没动静了?”
“滂沱,有...蛇...蛇啊!”
树底下传来妙雨尖细的声音。
滂沱一听,顿时没劲,这丫头,又来这招骗他下去,遂的又躺了下去。
“哎呀,不就一条蛇嘛,你又不是没见过,撵走就是”
好一会又听见。
“不是啊,是....是条大蛇啊,好....好像是条蟒.....啊...走开”
蟒?
滂沱闪电般翻身下树,站稳。
那蛇足有碗口大,蛇身呈灰褐色,内镶大块黑色斑块,体腹黄白,扁圆的蛇头正直冲着被吓跌倒在地的妙雨。
“别动,妙雨,千万别动!!!”
滂沱听见了自己来自胸腔的跳动声,就在他要发动攻击时,妙雨忍受不了恐惧,转身想跑,蟒蛇迅速快而准的咬在了她的小腿上。
“妙雨!”
妙雨感到一阵刺痛,身子瞬间就动弹不得,摔在地上。
滂沱怒目圆睁,发出死神的怒吼,跳上前双手抓起巨蟒狂摔,巨蟒缠住他的腰身,他直接张开口咬住了蛇身,奋力将它撕成了两半,血溅了他一身。
他不顾一切,嘭跪在妙雨身边,伤抱起她失声痛哭。
“妙雨,你怎么样?”
妙雨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我.....我恐怕不行了”
滂沱当即觉得脑中什么东西一下子断了,悲怆的无力感将内心填满,他不由分说抓起妙雨的小腿就要吸把那毒血给吸出来。
妙雨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你想死吗?我不许你这么做!”
滂沱愤怒的瞪着她。
“那你想我怎么做?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妙雨第一次见他对她发火,愕然。
“我,我已经没救了,不需要搭上你的命,如果我死了,你就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你一直想行走江湖,拜师学艺,你.....”
滂沱虽然不说,但她知道他向往那些剑客,侠义之士云集的江湖,山水间的资意潇洒,他会经常去村里听些江湖上侠士派别的侠闻趣事和传记,然后在讲与她听,他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
“我唯一的亲人都死了,我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上次我在洞中临死之际,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妙雨不说话。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就是彼此,所以,我不能让你有任何事!因为,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滂沱俯身给妙雨吸毒,妙雨感动落泪。
“滂沱,你何必呢”
吸完毒后,妙雨感觉轻松了很多,滂沱吐掉口中的血。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妙雨后知后觉。
“我听婆婆说,被毒蛇咬后,会浑身麻木,呼吸困难,为什么我只感觉呼吸难受呢?”
滂沱一愣,立马去查看伤口,那血明明是鲜红的,他当即松了口大气。
“因为那蛇根本没毒”
“啊?”
妙雨掰弄着腿查看,果然,她也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都吓死了!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
妙雨不太好意思,两人对视一笑。
“没事就好,都怪我吓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到现在我的心脏还砰砰跳呢,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家吧”
“嗯”
滂沱躬着身子,示意妙雨上来。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妙雨二话不说趴上他的背,这些年来他们彼此照顾,妙雨以为以后也会继续这样下去。
夜晚,滂沱为妙雨敷上药,两人吹灭蜡烛,卧榻而歇。
纵使过了八年,两人依旧还是睡在一起,不过隔着些距离,滂沱也开始有了些男女之别的意识,但依旧模糊,人一旦有了习惯,就很难改变。
滂沱将被子往妙雨身上拢了拢,妙雨翻身靠着他胸口满足睡去,滂沱笑笑,满意的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