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离开后,时烟看着天色渐渐昏沉,心里不知怎的略有些焦急。
她思虑良久,想不出什么头绪,揉了揉眉心,站起来想去院子里走走,不料一个起身,宽大的衣袖不小心带了桌上的首饰盒,将它打落在了地上,各种珠釵叮叮咚咚散落一地,吸引了门外的留画进来。
时烟见状心里更加浮躁了。
“留画,你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她实在是不想再烦心这些琐事了。
“是。”留画过去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首饰,将那些琐碎的耳饰重新装进一同散落的荷包里。
“慢着!”时烟目光触及留画手里拿着的那个荷包,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留画手里姑姑给自己的那个荷包……分明是宫中制品!
怪她前世离开候府太久,竟然忘了宫中制品的标识。
时烟迅速抢过留画手中的荷包,循着记忆,果然在荷包里侧发现了一个精致不易察觉的红色标识。
“姑姑说……这是云安郡主赠予她的……可是……”时烟头绪有些烦乱。
按理说云安郡主手中有宫里特制的荷包是正常情况,但是她总觉得这荷包出现在姑姑手中就有些怪异了。
姑姑只不过是将军府的夫人,上头还有和带诰命的老夫人,便是得了上次也轮不到姑姑这里,更何况神武将军这些年受到陛下的打压,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几年时兴布料所制宫中布品……
宫中布品一经赏赐不得转送……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姑姑是以为自己不知道京都的事,故而诓骗自己的吗……
还有就是……那天她好像记得,自己为了配衣服特意选了雨儿送的荷包……那个荷包好似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留画,你现在帮我找找之前雨儿送我的那个鹅黄色荷包。”木晚烟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脸色略有些发白。
前世,她跟着檀容偏居在因县,因县距离京都甚远,她只听说朝中奸佞得道,几位皇子为了夺嫡的事兵戈相见,其他的后来跟着新帝就位也慢慢平息了下去。
直到遇到了京都过来办事的余景,听他说姑姑在京都难产过世了,方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被檀容蛊骗来了因县,已经变相和京都候府断绝了关系,几次离开因县被檀母制止,后来被关了数月,不得不淡了心思,想等京都的人过来接自己。
更多的传闻过了许久才传到这里,那时她只顾着和檀夫人争斗龌龊,实在没法子再关注京都的事了。
依照前世事情发生的时间,现下姑姑估计已经怀了孩子……
府里现在乱作一团,姑姑又突然消失了,她现下算作家中的一份子,虽然还未及笄,心里年龄也是成年了的,理应为家中分担忧虑。
“小姐,你看看可是这个荷包?”留画翻了一遍存储盒,找了几个颜色偏向鹅黄的荷包。
时烟一个一个仔细瞧了瞧,发现没有一个是时雨绣的。
“罢了。”约莫是丢了。
“你先去前院帮我寻寻余景吧,我找他有一些事。”时烟将荷包一一放置盒中,总觉得时雨突然与她生分和这个荷包有关系。
她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
前世过的太久,有许多事情她都不大记得了。
……
余景被留画从前院唤了回来,木晚烟抬眼看了一下余景,陡然发现她们好似许久未见过一般,余景身上有些变化让她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余景风尘补补的一路赶来,一听时烟寻他,手里的事都暂且搁置了。
“你能帮我在因县附近找一下我姑姑吗?家里现在情况萧条,我怕姑姑会出事……”她总觉得前世很多事都提前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事的变故。
“姑小姐走了差不多半个月了,小姐若是这个时候去寻,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人了。”余景平日经常为时轶办事,外出次数不在少,只思虑了一下就给出了考量。
“无事,你只管去找便是。”若是找不到,也有可能是回了京都。
时烟对这件事没有多执着。
眼下她还有别的事弄清楚,比如她二叔为何看上了那时瑜嫣的母亲……
她记得二叔虽然表面上不堪大任,本质上不可能做出这种辱没门风的丑事的,更何况她也曾听她父亲说过,二叔年轻的时候,分明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怎么突然就做出了这种事,还闹得如此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