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都被她支开做事去了,时烟闲来无事,打算亲自去一趟青岩寺。
上次陈茹落水之后,次日母亲便去了青岩寺,父亲当时也在那里,身边还站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她记得当时差点就被那陌生男子身边的侍卫一剑刺死了。
身边能有如此洞察力的侍卫……
时烟眯了眯眼睛,捻着衣袖的手指微动。
……
悄悄雇了一辆马车来到青岩寺,时烟再次来到当初那个凉亭,站在亭沿俯视,入目便是一整片入雾山林。
她记得父亲身子不易见风,寻常在府上,轻易不会随人来到凉亭会话,这青岩寺为因县第一大寺,就算是有要事相商,怎么也不该来此处才是……父亲不是那么愿意迁就的人。
时烟直觉怪异,来回在凉亭走了几趟,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线索。
最后只得无奈离开。
想起当初来这里的目的,时烟又去方丈那废了许久的功夫,寻了当天入寺的名册来,发现母亲自那日见了陈家人后,当夜便住在了这里。
这里距离时府路程不近,若是母亲要来,也不该是这个时辰……
好似是着急做什么事,见什么人一样……
“方丈可还记得当日入寺可有什么眼生的外地人?”
青岩寺寻常夜里住寺里的,除了方丈收留的一些穷苦之人,其余的便是城中有头有脸的贵人了。
母亲一直待在府中,除了各府上的夫人们,其余认识的……便是之前祖父没被发落前京都的那些人了……
“时隔太久……老衲不记得了……”一袭袈裟的方丈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时烟手里的名册上,捻了捻指下的佛珠。
“方丈确定?”
前世她经常陪着檀夫人来寺里拜佛,可还记得方丈慧眼识窃贼的佳闻来……怎么重生回来,他的记忆力还倒退了呢?
难不成母亲当日真的只是过来住宿?
时烟被自己这个想法蠢笑了。
看来方丈是被人禁了口,自己问不出真相了。
时烟离开大殿,来回在寺里问了几遍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她又回到了山角的凉亭。
方丈不肯透露消息,她隔了几日才想到来这里,就算是有什么线索也可能会被人清理了。
究竟该如何从方丈那里套出话呢……
时烟坐在凉亭的靠椅上,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这件事关乎到姑姑的性命,若是她强行从方丈那里套出话,说不准方丈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施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弥陀的声音。
时烟转过身看他。
“施主在这里良久,可是要看南山的景?”小弥陀本来是今日分配到这坐凉亭撒扫的,远远看到凉亭里有一位衣着不凡的女子,怕冲撞了贵人,想等她离开再过来。
不曾想,马上就要到诵楞严咒的时辰了,那位坐在凉亭里的女施主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弥陀实在是着急了,这才上来想让她换个地方。
“南山?”时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不知道因县还有这个地方。
不过也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了,一直深居后院,鲜少与人出来游玩,有许多地方大多是听人说的,动了念头才想寻那么几处出来走走,怨不得许多地方不知道。
“是啊,施主坐在这里,难道不是在朝着南山看吗?”小弥陀有些疑惑,站在亭子边缘指了指不远处云雾下一座不起眼的山顶。
时烟仔细瞧了瞧,这才意识到,原来清岩寺后面的山群,并非是些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
原也是可以过去的。
“你可知道如何能去那南山吗?”时烟转过身,看着打扫凉亭的小弥陀,从腰间的口袋里给他拿了两块糕点。
小弥陀头一次见给自己投喂的施主,腼腼腆腆的红着脸,纠结半天好容易才接了过去。
“那边不能过去的……”
“为何?”时烟问他。
“师傅说……那边不能过去……”小弥陀吃着时烟给的糕点,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时烟直觉这小弥陀师傅的话有更深层的含义,正打算等他吃完再继续追问,奈何不远处山顶的钟声响了起来,小弥陀好似有什么急事一般,扔下手里的扫帚转身就跑了。
“罢了。”
看着不远处越来越院的小身影,时烟心知今天问不到什么了,垂首叹了口气,眼见着天色渐晚,她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云烟缭绕下伫立南山的楼阁,从凉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