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和大小姐二小姐比较。”时瑜嫣有些气恼她母亲的做法。
母亲做了二老爷的小妾已经是时家大度不计较了,若是再混淆时家血脉……
时瑜嫣想到小说里时女配私奔以后,老太爷果断决绝与她断绝关系的剧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时府两个嫡女……随随便便就能断绝一个,若是发现她母亲的孩子不是时家的……把她们扫地出门都还是轻的……
“娘……你还是流掉吧。”时瑜嫣劝她。
“我们如今的生活已经比之前强太多了。”她抬眼看着屋内四周精巧雅致的装饰,这还只是随便打发给她们的住所……尽管时家现在还没有起来,可时瑜嫣看过小说剧情,她知道未来时家会因为时老太爷和时雨的缘故蒸蒸日上,成为北丠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容忍不了被欺骗,尤其是这事还关乎到时家后代。
“这算什么。”任湘梅满不在意的白了她一眼。
“你可以知道,你祖父活着的时候,我们家住的院子是何等的富贵,如今仅仅一座只比下人好上一点的院子就能将我们打发了,时府这是看不起谁呢。”
说到这里,任湘梅满眼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眼底的不甘心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几日她也去了二夫人房里几次,她房里的雕花罗汉床汝窑牡丹瓷瓶,随便一个都能顶自己一个屋子的摆件了。
她现在什么倚仗都没有,以后如何能过的上如二夫人一般富贵的日子。
以前在村子里苟活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何人同人,一个富贵,一个却只能一辈子贫苦,现在她明白了,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唯有自己想尽办法改变,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娘……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若你想过好日子,以后女儿努力就行了,为什么偏偏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呢?”时瑜嫣拉着她的手,满眼恳求。
“你?”任湘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没有这个孩子在时家给你镇着,你真以为自己就是小姐了?以后老夫人就会尽心尽力给你说媒了?”
任湘梅挣脱开时瑜嫣的手,不屑的笑了一声,站起来温柔的抚摸着肚子,满脸憧憬。
“他也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庶子,以后既不继承家业,也不占太多的家产,说不准长大了还可以帮你在老夫人那里多博些重视……”
“娘……”时瑜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她了。
她甚至觉得,苦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尽头,她母亲说的也是对的……
“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
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时瑜嫣怕出事。
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什么都没有……若是以后事情败露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时府……小说里写过,时家除了女主一家,个个手上可都沾过血的……
“怎么?你是觉得这个孩子玷污了你们姓时一家子是吗?”任湘梅被她劝的有些恼怒了,想到时瑜嫣的打算,眯着眼睛狠厉的看着她。
她这一辈子,说不准也就只能再有这么一个孩子了,若是男孩,以后可是唯一一个给她养老的人。
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流掉的……尤其是现在她还是时府的妾室,如此好的偷龙转凤时机,不用才是傻子。
“母亲……”时瑜嫣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她看出来了,如果她执意要母亲流这个孩子,母亲会毫不犹豫的与自己反目成仇。
穿书这么久,时瑜嫣头一次觉得,自己和任湘梅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浅薄不过是两个搭伙过日子的外人。
“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任湘梅不耐烦的打断她,扭过头仰头看着外面的天,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时瑜嫣闭了闭眼睛,手紧紧握着膝盖上的衣衫。
世人皆说,富贵险中求,若是……她搏一搏……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
“夫人,大小姐过来了。”
二房中央的主母院子里,二夫人正在嘱咐时雨流觞宴的事,抬眼就看到下人说时烟过来了。
自从时雨因为之前那事远离了时烟以后,这还是时烟除了看衣服那次,第二次来二房这边。
二夫人诧异的与一旁做着写诗的时雨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时烟这个时间过来做什么。
外头的日光没了正午那般强烈,整个院子里的绿林弥漫着日后的余光,仲春时节,到处暖洋洋的氛围。
时烟进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二夫人一个人在。
她余光暼到二夫人桌上落下的一滴还未风干的墨迹,眼神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大姑娘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可是西院那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昨夜没见着人就回来了,二夫人还不知道时瑜嫣如今是否醒了。
到底算是二房的人,她若是真的一句不问也说不过去。
“婶娘说的可正是今日我来的目的。”下人给时烟添了一把椅子,时烟顺势坐下来,捏了一把二夫人桌子上穿穗子的珍珠把玩。
“难不成那丫头……”二夫人见时烟来自己这里说这个事,当即就觉得那丫头又出什么事了,心里顿时就有些嫌恶。
若是那丫头溺水没了,自己少不得要被人怀疑容不下她们母女。
“她今日招呼都没给我打一声便离开了我的院子,如此做贼心虚的行径,我可不能因为她是二房的人就轻轻揭过这件事。”时烟目光落在手里的珠子上,话说的十分淡漠,脸色确是少见的认真决绝。
二夫人有心和稀泥,不想掺和这件事,奈何时烟都问到了自己面前,自己若是拒绝了她的要求,以后大房那边可就彻底闹僵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二夫人如何不知道时烟来这里的目的。
“烟儿放心吧,婶娘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与雨儿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那丫头既然敢推你,怎么说这二房也是我做主,这个公道无论如何我也会给你讨回来的。”
二夫人话说的漂亮,时烟也不是那种不识情趣的人,当即就招呼了门外守着的留画进来。
“这是?”二夫人没料到时烟一个小辈,和她处事还想到送些东西。
“这些都是往年流觞宴女夫子们的私人诗集,我想着雨儿过些时日要跟我一起去赴宴了,怕她心里焦虑,给她讨些东西散散心。”
时烟说着,接过留画手里的书册,将它们递给二夫人。
“这……这如何使得……”二夫人看着手上的诗集,颇有些受惊若宠的神色,嘴上说着推辞的话,嘴角的笑意都快掩饰不住了,任谁都能瞧出来她对这份谢礼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