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走路比布赖恩特开车还快。她从贝特医生和基茨旁边走过,他们正往一台面包车上装盒子。
医生转身面向她。“你知道,探长,照这样下去,我恐怕得考虑申请制止令了。”
“能麻烦你滚开吗?”金一点停下的意思也没有。
“好吧,你说对了。”他对基茨说。
她完全不知道基茨说对了什么,在现在的情况下,她也完全不想知道。
金朝第一顶帐篷西边四十英尺处的一群人走去。那块地方位于贮存设备的帐篷后方,所以周围的记者都看不见。她感谢上帝这一小小的恩赐。
“发生什么事了?”
塞丽丝把她拉到一边。“加雷思刚刚在检查现场的其他地方,以防万一。他检查到了这里,然后磁力计检测到了第二个异常数据。”
“老天爷,”金拿手摸了摸头发,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东西?”
塞丽丝耸了耸肩。“有这个可能,但在挖出来之前我们不敢保证。而且我还想给你看些别的。”
金跟着塞丽丝走进多用途帐篷。帐篷里支起了折叠桌,桌上摆着特百惠的小盒子。有几个盒子是空的,但大部分盒子或多或少地装着泥土。
“我们发掘出了一些小的金属碎片,我还要对这些碎片做进一步研究。但我想你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
塞丽丝拿起一个小一点的塑料盒。盒子里装着细碎的泥土,还有一些像麦丽素的球状物。
“那是什么?”
塞丽丝拿出其中一个小球,把它摆到金的眼前。
那是一个缀有黄色圆点的粉色小球。
金歪了歪头。“珠子?”
塞丽丝点了点头。
“有多少?”
“目前找到了七颗。”
“手链吗?”
塞丽丝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那就是你的工作了,探长。当然,这些珠子也有可能拥有完全独立的事件背景。”
“独立的什么?”
塞丽丝闭了会儿眼睛。“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堵墙吗?”
金还记得塞丽丝的那句比喻:事情按不同时间层级发生。“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珠子可能和尸体完全无关?”
“有可能。”
“我什么时候能拿到照片?”
“明天一早我们会把今天照的照片全部交给你。”
金点了点头,走出帐篷。现场人员已按照机器探测到的范围,在现场周围喷了一圈黄色颜料。
塞丽丝跟了上去,站在金的身旁。她转身面向塞丽丝。“为什么没人开始挖掘?”
“现在已经差不多三点了。我们离日落只有半小时。时间不够。”
“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就打算任她躺在地底下不理了?”
塞丽丝惊讶地转过身。“首先,我们还不能确定地底下埋着的是不是一只死狗。”塞丽丝用金之前的话反驳道,“其次,假如地下埋的真是一具尸体的话,要辨认性别就太莽撞了,特别是在第一具尸体都还没……”
“你们科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学是专门有一门叫作‘剥夺自由思想’的课程吗?”
“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挖掘土壤,却没办法完成取证过程,就会面临将整个现场曝露在污染物之中的危险。珍贵的证据会白白丢失。”
金摇着头。“你们全都一个样,就像小小的克隆机器人,全部靠着……”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是一个样。昨天我们按照你说的去做,但今天你要听我们的。”
金对塞丽丝怒目而视。
塞丽丝交叉起双臂。“探长,我理解你的不耐烦。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看出来了,但我绝不会为了迁就你的不耐烦而犯错。此外,我的团队今天凌晨四点就出发到这里来了。团队是需要休息的。”
塞丽丝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我向你保证,今晚我会保护好她。”
“谢谢你……塞丽丝。”
“不用谢……金。”
她走向布赖恩特和道森,将两人拉到一边说:“好的,伙计们,他们开始封锁现场,今天暂告一段落。如果明天我们又从地底下挖到一具尸体的话,这个案子肯定会炸开锅。
“趁现在赶紧回家休息休息。从明天开始你们会忙得连轴转,所以记得让你们家里人知道你们轮班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没问题,老爹。”道森爽快地说道。他双目灰暗,眼睛里有一些血丝,但他已经得到教训了。
“行吗,布赖恩特?”
“从来就没不行过,老爹。”
“很好,明早七点简报。记得通知斯泰茜。”
金从他们俩身边走开,心里却强压着怒气。她从来不喜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