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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你选择了我,难道不是吗?

乔一珍背着包,搭上一辆公车。因为车上人满了,她便在靠窗的位置上站着。

透过窗户,那人来人往的景象似电影画面,转瞬即逝。

“终于,”乔一珍在心里碎碎念:“我也可以有只可爱的小狗了。”

回忆像午后阳光般围拢在乔一珍心里——

那时,她才10岁。

“看,这是我的宠物狗,”一个和乔一珍差不多大的孩子指着一只棕色的泰迪炫耀道:“我妈在县城买的,就在我家附近。”

“哦,”乔一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泰迪卷卷的毛。

“你在农村住,应该不会买到的。”那个孩子补充一句。

乔一珍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拥有一只宠物狗的,一定会的。

公交车到达宠物店附近,乔一珍下车了。

“叮铃叮铃,”宠物店的门被打开。

“钟叔,我今天来又来了,”乔一珍笑眯眯地对宠物店老板——一个善良的大叔说道。

“今天又来看小狗吗?你再不买,小狗可都要被买走了。”钟老板开玩笑说。

乔一珍拿出背包,取出一小叠红色的钱,眼神真切:“我现在可以买了,真的,我有钱。”

钟老板笑了笑,继而说道:“一珍啊,你不用全付给我,剩下的留好喽,你还得生活不是。”

“可……我……”乔一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好像欠了别人什么似的。

“好了,你来这里这么多次了,你的情况我也晓得些,你还要给你妈还有弟弟打生活费,也不容易啊,没事。”钟老板安慰道。

“钟叔,我没学历没文化,就是一学理发的中专生,赚不了多少钱的,你还这么相信我……”说着,乔一珍差点儿哭了。

之后,乔一珍开始选宠物。

笼子里的小狗活蹦乱跳的,有的冲她摇尾巴,有的不停乱叫。

这时,就当乔一珍准备抱起一只白色的博美犬时,另一只奶白色的博美犬冲她使劲儿摇尾巴,那种渴望被抱走的眼神深深感染了乔一珍。

“我的老天爷,看看这个小可爱,我觉得选你啦。”乔一珍放下白色的,抱起奶白色的博美犬。

那只奶白色的博美犬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抱的待遇,它那大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眼前自己的主人。

乔一珍的心都快化了。

乔一珍告别宠物店老板,轻轻抱着博美犬,将它带回自己租的房子里。

房东李奶奶就住在隔壁,是一个独居的慈祥的老奶奶。她的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德国人,并生下了一个混血男孩。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定居在德国。

“闺女,回来了。”李奶奶推开门就看到乔一珍了。

“李奶奶,您看,我终于买到小狗了,它是母的,名字叫酸奶哟。”乔一珍抱着小狗,高兴的说。

“好生养吧,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李奶奶说。

“好嘞”,乔一珍笑着说。

至于为什么叫酸奶,那是因为乔一珍最喜欢的饮品就是酸奶,小时候她家里穷,又在农村,对她而言,喝酸奶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她把酸奶这个饮品视如珍宝,自然也对把酸奶这个小动物看得很重要。

回到屋里,乔一珍把小狗轻轻放到地上。

小博美似乎有点不适应现在的环境,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没办法,乔一珍像哄婴儿一样,抱着酸奶在小沙发上休息。

酸奶很喜欢被人抱着,这给予它温暖,让它不再感到害怕。

忽然,乔一珍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理发店老板(一个苛刻的中年女老板宋云霞)在工作群里发来消息:明天是周末,但是去理发店的人肯定会比往常多,所以,继续加班!

工作群除去老板,就只有3个人。因为这家理发店不大,而且平常都是给普通上班族或者是中老年人理发,所以不需要太多人手。

很快,工作群里传来抱怨的消息。

首先是一个女理发师许秋雨:老板,可不可以早点下班呀?我还要和夏辉约会呢。

夏辉也是这个店的理发师,人很老实,平常做事也挺踏实的。

乔云霞发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还是勉强同意了。

乔一珍心想:这算什么嘛?合着店里就我一个人给别人理发了?真的太不公平了。

但是她没有发出任何反对的消息,只是默默承担这一切。

“唉”,乔一珍叹了一口气,关掉手机。

酸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冲她摇自己的尾巴,仿佛在说:主人,你不要难过,现在有我陪你。

第二天如期而至。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乔一珍便醒了。

闹钟吵闹且震耳的声音叫醒了两个伙伴。

酸奶睁开大大的眼睛,开始哼哼唧唧地撒娇。

“俺的小酸奶,小可爱。咱们去遛个弯儿,你顺便拉个粑粑,好不好?然后,俺在给你准备狗粮吃。”乔一珍举起酸奶,说起她们之间的行程安排。

酸奶用纯洁的眼神,看着乔一珍,一刻也不想错过。

在养酸奶之前,乔一珍自然是有万全准备。牵引绳、狗粮、狗窝等等,应有尽有。

“别人有的,咱一样也不缺。咱不比别人缺什么,少什么。”乔一珍就这样对酸奶说。就像她的母亲(继母)对她和她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说的一样。

虽然乔一珍的母亲是继母,但她继母却像亲生母亲一样待她。所以,她自然会感激不尽,并好好赡养她的继母。

起个大早的好处是可以遛狗,并当个称职的铲屎官。但代价是不住地打呵欠,并遭到老板宋云霞的批评。

“乔一珍,乔一珍!你在干什么啊你,拿出点精神动力来好不好?我们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团体,OK?”

“嗯?”乔一珍缓过神儿来,回答:“欧克。”

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秋雨嘲讽似的笑了笑,说:“看乔一珍困得那个样子说不定晚上去哪里鬼混了呢。”

“俺……我才没有呢!”乔一珍回答,她显然有些生气了。

许秋雨略显尴尬,她不明白,为什么乔一珍会对这个如此敏感,但碍于面子,还是继续说:“我知道,就你一个乡巴佬,长得不好看,穿的土不拉几的,还那么矮。自然是出不去的,当然,更没有人会看上你。”

这些话像碎玻璃一样扎人,并重新让乔一珍拾起之前的自卑。她有宠物以后,心情本来是挺好的,但这次又让她跌入谷底。

乔一珍默不作声,继续给客人修剪头发。

整个理发店,包括在场的客人,谁都没有或是不肯替乔一珍说句话,乔一珍感到很压抑,好像沉入海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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