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昼短夜长，天色黑得快，天边有一丝暗色。
在一边等候的家属赶紧走上前来，良子的手掌正好抹过，将病人的眼皮合上，像极了某种仪式。
心瞬间提起来的家属问道：“他……他出事了？！”
泪水在眼眶打转。
“睡着了。”
“睡、睡着了！”
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这是……喜极而泣？
两人摸不着头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对方的妻子就趴在身上哭起来。
值得这么高兴？
相视一眼，准备将人从庭院中搬到屋里休息。
还是老爷子坚强，红着眼，强忍悲痛：“小、小兄弟，我儿子他……”
“哦，没事，就是睡着了，让他在床上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
姐姐，你能先起来吗，很重啊！
搬一个人和搬一个半是不同的概念。
真的只是睡着了？
趴在身上哭的妻子抬起头，探鼻息、摸心跳，跟正常人无异，顿时哭得更大声。
“哭什么哭，别吵醒小范！”
红果果笑道：“没事，这点声音还吵不醒他。”
看不起鱼眠的效果？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看到家人的病情得到救治太激动是正常的情况。”
当初铁爸的第一反应还是拿刀呢。
妻子连忙起身，擦着眼泪，不好意思让路，两人将人搬到主卧，放在床上。
妇女在卧室照顾丈夫，老爷子给他们倒茶，在客厅陪聊。
“小兄弟，你这是属于什么类型的治疗方法，很……新颖独特啊。”
在半空旋转吐泡泡入睡，方法能不新颖独特吗？
以往来看病的医生一般会使用药理疗法，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开一些药物，这一套对于中年男人早就不管用了。
最近在接受精神疗法，借助药物使用催眠手段，效果显微。
除了三个月前一次性睡了五小时，平时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不到，而且质量很差。
要不是还有点家底，用各种食材滋补身体，恐怕人就没了。
所以中年男子的妻子才会如此失态。
红果果也不确定：“嗯……物理和精神的双重暴击疗法？”
鱼尾扇脸属于精神系，半空旋转属于物理系，应该是这样。
“哦，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不瞒两位，之前我们也试过将他打晕，可是昏迷不够半个小时就醒了。”
“具体效果我也不是很……”
这是第一个客户，还是三窍，他只拿良子试验过，不知道鱼眠对三窍的作用是否相同。
良子抢话道：“效果肯定非常好，但这一种疗法因人而异，您放心，如果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免费治疗。”
对于这种场面，他更加擅长。
“哦，喝茶喝茶。”
人老成精的老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死马当活马医吧。
良子接着道：“老爷子，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方便观察病人的情况？”
“可以啊，那就麻烦两位了，小莉，收拾一下楼上的客房。”
从主卧走出来的妇女赶紧上楼收拾，两人道了一声谢。
妇女一走，良子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抽出自己的那一份，其他交给红果果：“这是今天卖药的钱。”
“这么多！一颗伦家想要丸你卖多少钱？！”红果果诧异道。
上午他要去看书，下午赶场，一连忙活到现在。
良子当中介，无论价格还是客源由他敲定，红果果对市场行情不了解，并不干预，包括钱都在对方身上。
毕竟应该没有人能从他身上偷东西。
“一万块。”
红果果脱口而出：“你也太黑了吧！”
在404伦家想要丸的价值在两千左右，在这里直接卖一万。
良子说他卖药比百媚卖花更赚钱是真的，一颗伦家想要丸能顶百媚一天的收入。
良子笑呵呵道：“很便宜了，对于从事单纯体力劳动的工人来说，身体就是本钱，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失去重要的经济来源。”
工人的修为普遍不高，就算是开启二窍后人的自愈能力提高，可筋骨难愈，恢复之后难免会留下后遗症，不能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
不能搬砖，又没有其他的谋生技能，他们能干什么？
市面好药很多，能百分百治好没有后遗症更是不在少数。
还是那三个字：买不起。
一万块的伦家想要丸和天价药物相比，简直是白菜价。
当然，跟他们的收入也有关系。
良子很聪明，找得都是经脉和肌肉受损无法恢复的人，伦家想要丸对骨骼有效，一颗伦家想要丸明显达不到这个效果。
当初红果果被贯穿双肩胛愣是吃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治疗失眠呢，你收多少？”
一颗伦家想要丸收一万，鱼眠怎么也要收五千吧。
“这个收的少，一千。”
“如果投掷四次还翻不到鱼面我就得亏？”
“纪念币正反两面的概率相同，你永远不亏，只是小赚。”
红果果自言自语：“这么说我还不如只卖伦家想要丸。”
零成本，高收入。
治疗失眠的利润太低。
良子纠正他的想法：“两者不一样，鱼眠指标不治本，具有长远发展的空间，而且不需要使用精气神，可以批量使用，伦家想要丸是一次性药品，短期利润可观，后续不足。”
“况且我的目标并不是那些工人，他们能有多少钱，鱼眠只是用来打开另一个圈子，等你的修为再高一些，治疗三窍信手拈来，到时候一颗伦家想要丸远不止一万。”
他目前能接触的仅仅是工人圈，如此廉价的药物更容易获得对方的信任。
两人无权无势，就算伦家想要丸的效果再好，谁信啊。
这个策略很符合红果果的苟发育想法。
“说起来，这家人好像对你很放心。”
两人说好听点是医生，换个词就是江湖郎中，无牌无照，出了事都没地找人的那种。
良子谦虚一笑：“一点生存之道。”
第一次对三窍使用鱼眠，没有出现纰漏，效果超乎意外，两人蹭了一顿晚饭，中年男人还没醒来。
红果果觉得良子的休息片刻是委婉的说法，真实意图是蹭饭。
直到第二天两人给病人在水盆洗把脸，才解除鱼眠的效果。
第二个业务，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