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为何救我。”沈乐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她出教后便马不停蹄的往翼州赶,并未结实过什么朋友啊。
只见那黑衣人伸手在衣袖里掏着什么,沈乐安连忙摆手说:“不问了不问了,您走吧,我不想知道大侠的名字,只希望大侠千万别扔那白烟。”刚刚吸入那烟雾后,呛得她嗓子现在还疼。
那黑衣人见状,心中甚感诧异,主子喜欢这种类型的?他继续掏出一个竹筒,递给她。沈乐安疑惑的接过,顺便又打量了那人一番,心想:难道和止语师兄一样,不能言语?
黑衣人将主子要的字条递给她后,便离开了。
沈乐安没有追上去,拿着字条回了客栈。
她关好门窗,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字签:远离叶家。
这四个字让她心中浮起一丝异样。是谁?竟然知道她的意图。难道方才孟知行一直跟着她,救她的人也是他派出的?
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这一路上遇见的故人,只有孟知行。
可如果真的是孟知行他为何要提醒她远离叶家?难道他认出了自己?沈乐安陷入了困惑中,方才他们相见,孟知行明显并未认出她,怎的一转眼就又来提醒自己?
看来还是得先找到那黑衣人。想起那个有着圆圆眼睛的黑衣人,掏出怀里的一个药瓶,不禁莞尔,看你朝哪里藏。
另一边宋容退下夜行衣,执笔写下“疑似故人。”随后在下方画上一柄长剑,装好,放飞信鸽。
翌日晌午,沈乐安才起床梳洗,今日不能在着男装,昨日就算自己挡住了脸,也不能保证别人认不出她。
思及此,她将棉衣也褪了去,一身单薄的衣裙配着她那略显苍白的面容,真真是位病小姐。她带上面纱,对着镜中干咳两声,柔弱的身子骨也跟着颤动。
十分满意!
她推门而出,下楼走至柜台前,只听那个熟悉的小二凑了上来。“姑娘吃饭还是住店?”他边说边带着沈乐安入座。
“小二,向你打听点事。”沈乐安小声说道,那店小二一见便知自己这是又有财路了,连忙弯下腰,听她说:“昨日夜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闻言摇摇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撇了眼掌柜,见掌柜没有看他,又连忙神秘的说:“昨夜没发生事,不过听赶集的人说昨夜三更时,城外乱葬岗聚集了好多野狗。”
“野狗?”沈乐安不相信的问道。
“是啊,估计是又有谁被抛尸了,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野狗聚集。”那店小二边说边叹了口气。
沈乐安放下一两银子就离开客栈。
那梅三娘竟然直接将绿箩的尸体仍在乱葬岗。
她连忙赶至城外乱葬岗,不过今日,她时走时停,看似在逛街,其实不然。她在留心是否有人跟踪她。
来到乱葬岗,已不见野狗。她拾来竹棍捂住鼻子上前。她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知道人生老病死是不能避免的,但是面对那些露在外的白骨,她还是忍不住心颤,这些人死后竟被抛尸荒野,生前受人欺,死后被野兽啃食,连具全尸都没有。
她在乱葬岗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绿箩的尸体,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入目景象定惨不忍睹,但她真的没有看见绿箩。虽说被野狗啃食,但是衣服碎片总有吧,那里除了一些破碎腐蚀的陈年旧衣外就是白骨。
白骨?沈乐安又重新找了一遍,这次他发现有一只手骨上竟残留着皮肉,但肉并未腐蚀……这是新尸体!
可是才死又怎么露出白骨?沈乐安不得其解,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白骨不是绿箩,看其手掌大小,应是一具男尸。
难道翼州城里经常莫名其妙的死人?她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乱葬岗。走着走着竟来到了张伯的面摊前。
她向往常一样,要了一碗面,忽又想起那日张伯说的出了新臊子,连忙说换成新臊子。
她这一说,张伯抬头打量了她一番,新臊子的事他只跟那位公子说过。
沈乐安见张伯一直偷偷观察他,突然想起今日是着女儿装,再看他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容,连忙加了一句:“兄长说张伯今日有新臊子,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要来尝尝。”
此话一出,张伯愣了下,随即又笑出了满脸褶皱,说:“那位公子是姑娘的兄长?我说姑娘怎的这么面熟。”他撑起一碗面,填了满满一勺子臊子,叫了一声“燕儿照顾姑娘就坐。”
沈乐安没有看出张伯的意思,连忙推辞说不用。那名穿着布衣的姑娘还是热情的将她引入座位。
“姑娘吃面。”燕儿将面端给她。
“谢谢。”沈乐安接过面,看见上面浮着的肉末,想起方才的乱葬岗,又将筷子放了下去。她是为何要自找罪受,刚看完尸体就要来吃东西,这不是恶心自己吗……
张伯在旁边一直盯着沈乐安,他见她迟迟不肯动筷子,连忙推了下旁边的燕儿,示意她过去跟她处好关系,顺便打探下她兄长何时来。
燕儿看懂父亲的用意后,红着脸走了过去。“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燕儿看着沈乐安单薄的背影,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沈乐安回复道,在燕儿的注视下取下环在右耳上的面纱,硬生生逼着自己吃了一口,她忍住恶心,吞了下去。
燕儿见到沈乐安的面容后,脸上红晕更明显,昨日父亲一回家,就让她今日跟着自己一起出摊,说给自己寻了个如意郎君。她本不愿来,父亲却执意让她先见上一面。她今年二八年华,长相端正,几家前来提亲的人都被父亲推了去,她本以为是父亲对她的婚事一直不上心。不曾想,父亲竟给她看中个这么如玉的人儿。
燕儿见沈乐安一直望着不远处的宅子,还以为她是被那碧瓦朱檐的叶家吸引了去。她现在心中十分欢喜,若是真如父亲所言,那这姑娘就是她的小姑子了,小姑子生的如此绝色,那他肯定也很俊朗。思及此不由得对沈乐安多说了几句话:“姑娘,你瞧的那是叶家。翼州城内排名第一的大户人家。”
“叶家。”沈乐安闻言,重复道。
“是呀,我娘就在叶家做厨娘。”燕儿欢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