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暖营帐外,陈愕愁眉苦练的看着秦楠,将自己买的糕点都递给秦楠。秦楠也十分好心情的接过吃了一块后,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皇后去哪了吗?我见皇上寻不到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陈愕笑嘻嘻的说。
白日那插曲过后,皇后娘娘便说身体不舒服要一个人呆会,也就推了下午的行程,一直在营帐休息,皇帝体谅皇后也同意了,谁知,等傍晚,皇上回营帐休息却不见了皇后的身影,只留下秦楠告诉他们,她想一个人在附近走走,这不,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虽然自己出于担心,毕竟天色一晚,怕皇后娘娘出事所以提议皇上要不要出去寻一寻皇后,谁知皇上道:皇后身边有暗影跟着,要是出事了,自会回来禀告,朕倒要看看,她要躲朕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烦闷,像是被一团怒火包围,虽然皇上隐藏的很好,但陈愕还是从皇帝那来来回回的踱步中看出了皇帝心中的焦躁,于是为了大家都好,为了早日寻到皇后娘娘,他便只能自作主张的来找秦楠帮忙了。
秦楠看了一眼陈愕,撇了撇嘴,一脸为难:“皇后不让我说。”
“秦楠,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给你买糕点的份上答应了吧,而且,皇上与皇后如此一直僵持不下的,我相信你也是不愿意看到的!”陈愕苦口婆心的劝着秦楠。
秦楠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往嘴里塞了一口糕点:“真的是吃人手软,算了,看在皇上今日的做法还算让人满意的份上,我便告诉你。”
“不软,不软,以后若你想吃,随时与我说,我给你去买。”陈愕立马说。
“皇后娘娘在那山坡上看月亮。”秦楠指了指那山坡的方向,便要转身回营帐。
“秦楠,多谢。”陈愕叫住了秦楠,想了想又说:“以后若你想吃什么就尽管告诉我,我都给你寻来。皇上能给皇后买糖葫芦,我便也能给你买你要吃的。”
秦楠的脚步顿了顿,一向爽直的她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红晕,然后骂道:“你胡说些什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营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山坡之上,至暖不再说话,而一旁的林风也安安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一如过去。
身后是鞋子踩过花草的细微声,林风与至暖寻声而去,是凌莫寒,他板着一张脸,一身寒气的看着他们。有时候至暖常常会想,明明她娘亲给他取名莫寒,可为何自己总在他身发现不了任何的温暖。
“你怎么来了?”玉至暖撇撇嘴问道。只是话音刚落,还未得到凌莫寒的回答,几只长箭已经朝她直逼而来。
至暖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那只箭头已经落入凌莫寒的身体。
他竟然用自己生生为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玉至暖看着凌莫寒缓缓倒落的身体,瞳孔不由的放大,甚至不敢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凌莫寒,你是不是疯了!”玉至暖有些无措的按住他的伤口,崩溃的甚至忘记她自己就是一名大夫。
她这一次是彻底慌了神,甚至顾不上外界的一切危险,连那把快要靠近自己胸口的利剑忽略了。
“暖儿!快带皇上离开。”林风看着那把靠近的利剑,连忙用剑替她挡下。然后毫不留情的刺向那持剑之人。
“那你呢?”玉至暖抱着凌莫寒,不安的问。
“这儿有我。”林风咬牙道。
来人不算太多,大约五六人,武功却都不错,林风的余光扫过至暖,她看着至暖抱住凌莫寒的模样,不由苦笑,是自己晚了一步,若替她挡下那一箭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还是说,站在暖儿面前的从来都是那个凌莫寒。
不过现在,不由得他多想,他对着那五六人,他们竟然对暖儿下次毒手,还好这一次有他们在她的身边,无论他们谁救了至暖都好,只要暖儿平安,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谢过凌莫寒。可若是下一次呢?林风对那下一次,开始后怕,他一定要抓住他们。
林风紧紧的将剑握紧,眼底一片通红,却还来不及以手,两道黑色的身影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侧,不过片刻,三人已经没了气息。
林风玉至暖顿时明白,这定然是凌莫寒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不想,这个凌莫寒竟然考虑的如此仔细。
那剩下刺客见突然多出的两人,情况不对,连忙逃跑,林风见次,随着那两道黑色的身影追了上去。
玉至暖本想叮嘱几句,可转眼人已经离开,而凌莫寒也缓过一阵劲来,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如同小狗一般抱着自己呜咽着的玉至暖,忍着胸口的剧痛:“阿暖,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一辈子,除了我,再不允许旁人欺负你吗?”凌莫寒扯出一抹笑容:“你要是忘记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会替你记得。”
“我记得,我记得。”那一画面不知怎的就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
玉至暖看着凌莫寒,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落下,这一次,她再不想忍,因为她的理智在他中箭的那一刻通通消失不见。
“凌莫寒,你不能有事。”玉至暖抱着他哽咽着说。
“不会,因为你说过,你不会让我死的。”凌莫寒看着玉至暖坚定的说。
“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玉至暖因为凌莫寒的一句话,渐渐的找回自己丢失的理智,她伸手,将他几处止血的穴位点住。
“阿暖,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所以我不会有事的。”凌莫寒伸手擦去她的眼泪。
玉至暖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吻过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唇,她说:“凌莫寒,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然后将渐渐昏迷的他扶起,带回了营帐。
玉至暖将凌莫寒扶到营帐时,陈愕与小李子看到之时,眼底一凌,急忙迎了上去,扶过玉至暖身上的凌莫寒,急促的问:“发生了什么,皇上怎么会中箭了?”
“有刺客,他为了救我才这样。”玉至暖的眼底恢复了冷静。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小李子在一旁打转,然后大吼道:“宣太医,宣太医!”
“不用,你去准备一些剪刀,酒之类的,我来拔箭!”玉至暖沉声道。
“皇后娘娘,还是让太医来吧!”小李子犹豫的说,毕竟那是皇上,若是他出了事,谁都担不起。
“按皇后所说去做!”昏睡中的凌莫寒微微睁开了眼睛,咬牙笑道。
“可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小李子见皇上发话,只能答应,然后慌慌张张去了太医的营帐。
“娘娘,你可看清刺客是何样子!”陈愕将皇帝放入床上,然后问。
“不曾,夜色太暗,但林风与那两个你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了。”玉至暖一边查看这凌莫寒的伤口,一点趁着冷静的回答。
“那臣先过去查看一番。”陈愕说完便匆匆的离开。
“凌莫寒,你可知这箭头离你的心脏只偏了一分。”玉至暖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口后,声音有些颤抖。
只差一分,就这一分,她便要永远的失去了他了。
“还好伤的是我,现在有你可以救我!”凌莫寒的语气里有数不清的庆幸。
他相信至暖的医术的大约整个皇宫都是比不上的,若伤的人是她,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她,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他大约会崩溃吧。差一点,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只差那么一点,眼底的寒气渐现,究竟是谁竟然敢对她下手,无论是谁,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凌莫寒,我不是神仙,这是箭,不是毒!”玉至暖见凌莫寒如此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站了起来,发狠的骂。若这是毒,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再用血救他一次,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可偏偏这是箭,若伤及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阿暖,你生气了?”凌莫寒吃力的抬起手,忍痛抓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凌莫寒,你就不知道怕吗?”玉至暖被凌莫寒这么一拉,再大的气都被心疼代替。
“怕,可我更怕,你会再一次的离开我。”凌莫寒挤出一抹笑容,再不似刚刚的那抹随意,眼底是让人胆颤的认真。
心再一次被他这一句捏紧,开始密密的疼了起来,凌莫寒因为这一箭,因为这一句话,我的心彻底动摇了。
“娘娘,太医和东西都带来了!”身后是小李子匆匆忙忙的声音,玉至暖看着凌莫寒,将眼底的泪珠拭去。
“凌莫寒,即便很痛但也请你忍住,不准睡过去!”玉至暖看着凌莫寒,恶狠狠的命令道。
“还第一次有人敢如我如此说话。”凌莫寒逗着她。
“凌莫寒,听到没有!”玉至暖看着凌莫寒那一张惨白的脸色,心头大痛。
“阿暖,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凌莫寒收起玩笑,拉着玉至暖说,他要一个答案。
“凌莫寒,这个答案,等你醒来后,我再告诉你。”玉至暖说,话语间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他要的从来都是他好好的活着。
“好。”凌莫寒笑着点头答应。
这一晚,整个围山灯火灯明,所有人也都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