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玉至暖窝在凌莫寒的怀中睡着,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外面秦楠的敲门声。
玉至暖以为是凌莫寒早朝时间到了,便挣扎着起身,可她看着身旁同样睡眼惺忪的凌莫寒,又看了看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才觉得有些奇怪,便随意披了外衣,起身去问:“怎么了?”
秦楠点着手中的灯,神色有些凝重,她沉声道:“刚刚来了消息,说如妃没了。”
玉至暖听此,眉头紧蹙,满脸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说是久病不愈。”秦楠道。
“好,我知道了,让他们着手准备她的身后事吧,至于皇上那,我来说吧。”玉至暖叹了一口气说。
“出什么事了?”屋内本来在床上躺着的凌莫寒也已经起身问。
“如薇没了。”玉至暖沉声道。
“没了?”凌莫寒皱眉,可眼底却没有半分的情感,仿佛那个如薇只是一个不曾认识的路人一般。
“嗯,与我过去看看吗?”玉至暖问。
“现在太晚了,等白日吧,此事你交给手下的人便好,不必太过费心。”凌莫寒将玉至暖抱入被窝道。
玉至暖呆在凌莫寒的身边,一言不发的侧在一旁,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发冷,明明几天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可转眼却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她是大夫,早已将生死看看淡,可即便如此,当那些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她仍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就像身边之人一般,尤其是他刚刚那冰冷的眼神,让她止不住的心颤。
她睁着眼睛,再也没有了睡意,她说:“凌莫寒,若有一日,躺在在棺材中的人是我,而你心中也没有了我的存在,那么你会如何,我又会如何?”
“阿暖,不准胡思乱想,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躺进去的。”凌莫寒皱眉道。
“凌莫寒,我们都不是神仙,那里早晚都是我们的归宿。”玉至暖笑着搂上他的腰间。
“玉至暖,你既然说过要与我携手到老的,那便不要总将这个字挂在嘴边。”凌莫寒责骂道:“还有,玉至暖,即便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你的身边总有我的位置。”
玉至暖听完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一颗冰冷的心逐渐被凌莫寒捂暖,或许是她多心了,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那些不好的念头散去。
第二日,她便去了如薇的寝宫,她看着那灵堂中的棺材,虽然如薇的死并不能带给她多大的悲伤,毕竟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可见到这副场景,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的。
她问过太医,也在如薇入棺前,观察过她的尸身。也证实了太医所说不假,确实是因为病重离世,太医告诉自己,他每天都给如薇按时送药,可她大约从来就没都有喝过,后来她的宫女也证实了这一点,说娘娘不肯喝药,也不许我们多嘴,否则就要他们好看。
那群宫女看着她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早就心有不满,见她不愿吃药,便也不愿多管闲事。
所以也可以说,如薇是自杀的。
玉至暖叹了口气,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其实这样也好,与其在这深宫之中毫无期盼的被困一辈子,还不如就此解脱了去。这样也可以早一些过那奈何桥,将这一世的痛苦忘却,从新开始。
如薇,希望下一世,我们都可以远离这皇宫的是非,爱一个普通的男子,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普通生活。
不过短短几日,如薇的身后之事便已经处理妥当。而凌莫寒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如薇之事过后没有多久,后宫之中传言便起。他们都说,如薇的死是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皇上对皇后的专宠而引起的这类,反正最后的错都归为了她。
玉至暖每每听到这些都不觉得好笑,他们不过是因为嫉妒自己,而将这些脏水迫不及待的泼向自己。
她依旧每天与凌莫寒凑在一起,任由那些流言蜚语戳在身后,因为那些,她全然都不在乎。
可直到有一日,那些流言蜚语突然消失,而那些宫女侍卫看自己眼神由指指点点变成了惧怕,她大约猜到,是凌莫寒将那些乱嚼舌根之人处以重罚,让他们再也不敢乱说。
可即便这些风言风语不再继续,凌莫寒独宠她一人却是事实,加上这皇宫除了有凌莫寒在,还有一个太后娘娘,她对自己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她担心太后会因为此事而对自己有了偏见,所以玉至暖再三思考,还是去了太后的怡寿宫中。
怡寿宫中,玉至暖跪在太后身前,神色有一丝的凝重,她看着太后慈爱的脸庞,心中有丝愧疚,毕竟专宠一事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后退一步。
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人已经被太后扶起。
太后道:“好了,母后大约知道你来是为何事。”
“母后,您可会责怪于我?”玉至暖惶惶问问。
“为何要怪?”太后笑着反问。
“这段时间的专宠。”玉至暖顿了顿还是道。
“暖儿,要知道即便寒儿为皇帝,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有一颗心,只能分给一个人,所以他对你那不是专宠,而是人的本能,他的心,本应如此,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哀家又能怪你些什么?”太后摸着玉至暖的脑袋说。
“母后....”玉至暖惊讶的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来着怡寿宫时,曾想过太后会责怪自己,会对自己不满,会规劝自己,这么多的后果,她想了许多许多,却唯独没有想到,太后会对自己如此理解,甚至对她说出,凌莫寒的心,本应如此。
太后看着玉至暖眼底的感动,笑了笑,继续道:“暖儿,母后也是女人,知道这天下间没有一个女子会愿意与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当年的哀家是如此,现在又如何要求你不要这么做呢?”
“母后,难道当年的您也是如此的吗?”玉至暖疑惑的问。
太后感慨的点了点头:“当初先皇娶我为后时,便也是这般专宠于我,那时候,我们是真的幸福,可无奈,我们没有抵住外界的流言蜚语,更没有扛过先太后的责备,直到后来他有了莫然,那些风言风语才算消失,而我们虽然一如往常般的恩爱,但我们都知道,我们彼此的心中有了一条看不见的隔阂,我们再回不到以前的幸福,我们彼此都陷入了一场不知名的痛苦之中。”
玉至暖看着太后那渐渐湿润的眼眶,她站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安慰太后,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呆在太后的身边,等待着她的情绪平复。
“暖儿,其实母后还是自私的,寒儿是我的孩子,即便他是皇上,可我仍然他可以幸福,而母后也看的出来,他要幸福只有你能给,就如同你们现在一般,所以母后不希望你们走上我们悔路。”太后缓了缓心头的难受,继续道。
“母后,您放心,只要凌莫寒还需要我,那么我都会在他的身边。”玉至暖动容的说。
“好好好,如此甚好,但暖儿,虽然母后对你们之事不会多言,但后宫悠悠之口众多,单凭寒儿一人是堵不住天下所有人的口的,你可知道?”太后笑了笑,却突然转了话风。
玉至暖的心沉了沉,不解的问:“母后,您的意思是?”
“暖儿,你入宫时间也不短了,只要你诞下了皇子,到时候任谁都不会再多说一句,你可明白?”太后拍了拍玉至暖的手,无比精明的说。
玉至暖听此,原本紧张的一颗心,瞬间松了口气,转而被羞涩取代,她低下头,红着脸不再说话。
或许,那药她真的不该再继续吃下去了,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可以有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好了,此事哀家知道急不得,所以也不逼你们了,但即便如此,暖儿你们二人也得给我抓紧喽!哀家想抱孙子了。”太后看着玉至暖满脸通红,不由的调侃道:“好了,其余的母后也不多说,我让人在炉子上熬了鸡汤,本想让他们送去正元殿给皇上补补身子,不过,既然你来了,便由你送去吧。”
玉至暖拿着太后所给的鸡汤出来后,秦楠便立刻迎了上去,一脸担心的问:“暖儿,你没事吧?太后可有责骂于你?”
玉至暖摇了摇头:“太后什么也没有说。”
“那你的脸为何会如此的通红?”秦楠疑惑的问。
“没,你看错了。好了,不要担心,我无事的,太后还让我把这鸡汤给凌莫寒送去,走吧。”玉至暖将手中的鸡汤给秦楠看了看,便蒙着头往前冲着。
秦楠跟在后头,只觉得十分疑惑太后究竟与至暖说了些什么,但看暖儿如此,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如此她才不再多问,快速的更上了至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