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空望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凉了起来,这丫头真的只有五岁吗?
“怎么样?”秦王见着太监又领万空一人归来,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沉默了一阵,倒是小太监先开口了:“小姐恐怕已经猜到了。”
“罢了,罢了。”秦王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先下去,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旁,云宵居……
“小姐,您不是最喜欢美丽的东西吗?”罗奈边给李鱼华杯中添水,边说道。
李鱼华轻轻抿了一口茶,笑了起来:“美丽的东西,有时又不得不辣手摧花呀!”
罗奈呆了许久,没缓过神来,倒是锦艳听明白了李鱼华的意思。
李鱼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他,将会是最大的变故,所以,倒不如让他从未来过。”
“小姐在说些什么?”罗奈焦急地问锦艳。
锦艳盯着李鱼华手中把玩的茶杯,沉默不语。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打在白玉栏上,就如血涂在宫墙上一样美丽。
道岳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正在思考的万空,问道:“徒儿,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无,多谢师父挂念。”万空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的佛珠。
第二天一早,还在梦会周公的李鱼华被罗奈吵醒了。
“小姐,小姐,”罗奈站在门外大喊,“快起来,王爷和那老和尚说好了,让您今日拜师吧!”
“什么?”李鱼华一听“拜师”二字,突然醒了过来。
虽然说被吵醒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但拜师这件事可非同小问。
“罗奈,进来回话,”李鱼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锦艳,给我梳洗更衣。”
“是,小姐。”锦艳换换走进了屋子里。
罗奈风风火火地两步并作一步,快速跑了过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李鱼华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头也不抬。
锦艳好奇地问:“难不成小姐真的准备拜师吗?”
“谁说我要拜师了?”李鱼华抬起了头,盯着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我已经有个父王了,可不想再来一个父亲啊!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锦艳一听,便不再言语,准备给小姐戴上金翠琉璃簪。
李鱼华看见罗奈准备给她戴上金翠琉璃簪,摆了摆手。
“换了吧,木簪子也挺好。”
罗奈听见了李鱼华的话,疑惑地问道:“小姐本就没有木簪,拿什么戴呢?”
“你这傻丫头,”锦艳从盒子中拿出了海棠玉簪给李鱼华戴上,然后说,“海棠生在树上,树难道不是木吗?”
李鱼华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可不是个呆丫头。”
“告诉厨房的人别张罗了,我要去找父王。”李鱼华一蹦一跳地去了秦王的安乐殿。
“父王,父王!”李鱼华笨拙地跨过门槛,一下子扑在秦王的怀里。
秦王李世民看见女儿来了,绽开了多日不见的笑颜。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虽说有些生气,但还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抱在自己的腿上。
“想父王了么!”李鱼华抱着李世民的脖子撒娇。
李世民听见了女儿的撒娇,连气都气不起来了,笑得越来越灿烂,问道:“小鱼华呀,想吃些什么呢?”
“嗯,”李鱼华扬起小脑袋,想了一小会道,“想吃鹅掌。”
“大早上吃怎么油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父王,我就要吃。”说完,李鱼华还赌气似的从李世民腿上跳了下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这椅子的数量比平时少了不少,如今主母也不在,想来必是父王与别人有要事相商,李鱼华一边想,一边转着小手指。
本来准备再哄一哄自己的小女儿,但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道岳师傅和他的徒儿来了。”
哦,原来是他们啊!怪不得父王没将自己赶走。李鱼华慢慢抬起了头,正好和迎面而来的眼睛撞个正着。
少年虽然只有七岁,但眼睛却好看得紧。
“万空师傅的眼睛可真漂亮啊!”李鱼华发自内心的感叹。
忽得,万空的耳根子有些红了。
刚好给李鱼华看见:真是可爱啊!
“小女无礼,望师傅勿怪。”秦王赶紧打了个圆场。
“无碍,毕竟童言无忌。”道岳笑了笑,给秦王一个台阶下。
秦王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万空,有些不悦,说:“华儿,不得无礼,向小师傅道歉。”
“小师傅,对不住了。”李鱼华下了椅子,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
“无碍。”少年的声音清清凉凉的,有些不那么平易近人。
“华儿,”秦王向李鱼华招了招手,说:“让万空师傅做你的教书先生可好?”
李鱼华听了,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说:“当然好了,但……”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李鱼华为难地说:“我已经有了个父王了,如果再有一个师父,那您和万空师傅到底谁是我的父亲呢?”
“胡闹。”秦王听了李鱼华的话,脸色青了青。
道岳笑了笑说道:“施主不必动肝火,小施主若真的不愿意,那也就罢了。”
秦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鱼华一眼,李鱼华只是傻傻地笑。
次日,李鱼华在佛堂中被罚跪的事传遍了整个王府。
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罗奈看着正在抄《易经》的李鱼华感叹道。
李鱼华也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问道:“丫头,你信佛吗?”
“不信啊!”罗奈想了许久回道,“要是世界上真的有佛,那奴婢的父亲也不会死了。”
“既然我不信,那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信佛之人呢?”李鱼华放下了笔,说道:“时辰应该到了,扶我回去吧。”
“是。”罗奈扶起李鱼华向门外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跪久了,猛地站起来,倒有一种刺骨的疼。
“姐姐,腿可还舒适?”李清雪笑吟吟地拎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说道:“父王交代了,姐姐如今也不必回屋里,吃过饭继续思过。”
“小姐。”罗奈作势要冲上去:这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放心,”李鱼华按住了罗奈的手,温柔地说:“有劳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