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蓝瓶睡着以后做了个梦。
梦里是小时候住的地方,她也变成小时候的模样。
一个头发花白,笑容和蔼的老爷爷摸着她的头说:“瓶子,有空记得来看看爷爷啊。”
蓝瓶说了声:“好。”那老爷爷就转身走了。
蓝瓶正想问老爷爷要去哪儿,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静静地望着人离开。
蓝瓶在睡梦中醒来过一次,再一次睡着时,她朦胧间似乎听到老爷爷用很惆怅的语气说:“瓶子怎么不来看爷爷呢?”
次日,蓝瓶醒来,发现左眼角下竟有一道干了的泪痕……
然而,星期二,一切如常。
实践课,揉面团等粗活,宿舍里的人都叫蓝瓶去干。蓝瓶虽然成了苦力,却也没有不满。
过了平静的一天后,星期三上午依旧平静。
蓝瓶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虚度年华,她单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脑中浮现出小时候生活的点滴。
下午,班主任来到教室,说:“以后星期三下午的课取消,改成班会活动。”
这次的班会课主题是“秋游”,由楚烟这个班长来主持。
一听不用上课,同学们都很开心。
蓝瓶望着班级里跃跃欲试的同学,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
其中有一个“抢板凳”的游戏,楚烟本想让蓝瓶也上来参加,却被蓝樱制止了。蓝樱说:“要让她上来,这个游戏就没意思了。”
就这样,班级里玩起了游戏。这一次,参加游戏的全是女生。一群美女站在教室中央,看着倒也养眼。
女生们拘谨地走着,音乐一停,好几个还没反应过来。明明还有空凳子,有一个女生偏要和另一个女生抢凳子,关键是还抢不过。
几场下来,大部分女生都被淘汰了。
最后留下来的是沈雪蜜和蓝樱。
音乐停下,两人都没有去抢凳子。
教室里的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雪蜜坐上了凳子,她抬眸望向蓝樱,说:“你怎么不动?”
蓝樱咬唇说:“刚才我没反应过来。”
楚烟说:“最后赢的人,要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沈雪蜜并没有不高兴,她说:“那我跳场舞好了。”她让楚烟放一首《极乐净土》。
田欣举手说:“我也会跳。”
于是楚烟就让两人一起跳。
音乐响起,两人站在教室中央,跳起了舞。
她们的动作恰和着节拍,加上人十分好看,班级里的同学都有种看舞台表演或MV的感觉。
一舞下来,班级里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班会课举办的如火如荼,第二场抢板凳的游戏,全都是男生。楚烟瞥了眼蓝瓶,让蓝瓶也上场了。
一群男生中,蓝瓶的个子矮矮的,人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似乎会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音乐响起,男生们推推嚷嚷的前进,有几个坏心眼的男生还故意突然发出“嘿呀”、“嚯”之类的声音,恐吓同伴,让其出丑。
音乐响起,蓝瓶第一个抢到板凳。
那个没抢到板凳的男生弱弱的退下了。
游戏继续,蓝瓶每次都是第一个抢到板凳的。
有一次,有一个身材臃肿的男生和蓝瓶瞧上了同一个板凳,他本想借助体型优势将蓝瓶挤开,谁知蓝瓶先他一步坐下,在他预备抢位置时,一抬脚踹到他裆下。
只要他再前进一点点,就有可能体会“蛋疼”之痛。
他被刷了下去,游戏还在继续。
玩到最后,场中只剩蓝瓶和杨阳。
杨阳说:“你是女生,要不要我让你?”
蓝瓶嗯了一声,退到座位上。
音乐停下,杨阳坐到最后一个板凳,说:“你怎么突然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蓝瓶说:“因为最后赢得那个,要表演节目啊。”
杨阳摸着脑壳说:“那你还让我让你?”
蓝瓶说:“因为我想让你,让我输。”
杨阳怒目圆瞪,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瓶说:“就是说,我不想赢。”
杨阳说:“别搞得好像你这要你愿意,就能赢。”
蓝瓶习惯性翘起了二郎腿,她一脸理所当然,说:“本就如此。”
杨阳不服,偏要跟蓝瓶比比。
大家抱着看戏的态度,起哄。
蓝瓶问:“你要比什么?”
杨阳说:“比感应速度。班长手拿尺子,松开,看我们能握住尺子什么地方。”
蓝瓶“哦”了一声。
比赛开始。
蓝瓶第一个上场,楚烟松手,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蓝瓶就握住了尺子底部。
结束时,班级里还有许多人都没回过神,看清的人则纷纷感叹“好快的反应速度”!
到了杨阳,他接住尺子的位置比蓝瓶的高。
楚烟立即道:“胜负立判!这一场,是蓝瓶赢了。”
杨阳本觉得不服,可他试了五次,都没一次能握住尺子底部,也只好认输。
蓝樱翻了个白眼,露出嫌弃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在说“真是的!小妹又在装逼了。”
班会课最后,楚烟点了一下“秋游”的题,然后在老师发表评价后结束。
下课后,大家都在互相之间玩起了“尺子”游戏。
金莉莉试了几次,都不怎么样。她赞叹道:“蓝瓶,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蓝瓶说:“这不算什么。”
蓝樱似乎看不得蓝瓶出风头,她走过来,单手架在金莉莉肩上,说:“她是个女生,女生没女生的样子,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你还夸她!这家伙经不得夸,越夸,越是无法无天!”
金莉莉问:“女生,为什么就不能跟强大联系在一起呢?她厉害,我佩服,夸她一下不过表现我的钦佩。她若不厉害,自然也当不得我的称赞。”
蓝瓶闻言,有些意外地望向金莉莉,似乎没想到金莉莉竟然是会说这些话的人,因为这些话几乎全符合她平日所想!
楚烟走过来,反问:“女生,为什么只能和柔弱与美丽划等号?别人夸你美丽好看,就允许你自鸣得意,就不许蓝瓶在表现自己力量的时候骄傲自满吗?”
蓝瓶连“诶”了三声,说:“你这是帮我,还是损我?”她嘴角微微翘起,“我哪儿有自满得意?”
蓝樱见两人都帮着蓝瓶说话,双眼泪汪汪地离开了。她趴在座位上,心想:“瓶子不过比我晚出生几分钟,老爹老妈就更喜欢她。凭什么来到新学校,她这种性格的人,还会比我先交到朋友?”她感到很委屈,很不公,却无处哭诉。
蓝瓶望着趴在桌子上掉眼泪的蓝樱,默默不语,并不觉得此刻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