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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夜独行

就在杜霖百思无果的时候,那个跑走的女服务生又神色慌张跑了回来。

她告诉杜霖,死者是半小时前刚入住白鹤酒店的客人,上楼前找了个姐妹,二人洗好澡刚上床脱了衣服,就被不明身份的人踢开房门,开枪打死了。那姐妹胸口挨了一枪,客人则身中两枪,一枪在腹部,一枪在眉心。

杜霖闻言手脚冰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暗杀是冲“他”去的,也是冲自己来的。

杀手冲进原本是自己的房间,射杀的一个替死鬼。打在腹部应该是第一枪,第二枪是补开的。

从这种务必要让对方死翘翘的决绝来看,自己果然陷入了“他”所说的极度危险中。

出了这档子事,杜霖也没心思再和那个神情恍惚的女服务生纠缠,更没工夫去问对方为什么会良心发现跑回来告知自己案情。

挥手打发走对方后,他销上门,从扔在浴室角落里的那件脏脏衣服中,找到了那部手机。

他名片上的身份不是警察,而是一个什么开发与安全公司的行政部长。这个身份却让警察感到敬畏。那么,那个华容星际自然不会是游离于体制外的普通单位。

难道华容星际是国家的秘密组织吗?类似于以前的锦衣卫,后来的国安局?只是后面的21区是什么意思,是华容星际的分部吗?

杜霖走到到卧室书桌旁,翻开手机机盖,微弱光芒闪过,显示出进入口令,试着输入银行卡密码102621,顺利通过。

一副极具科幻的画面浮现在其中,入眼的不是键盘数字,还是从手机屏幕上浮现出那个全息立体影像。影像中,显出各种奇怪的图形。

杜霖点开其中的一个类似于搜索引擎的图标,搜索了华容星际,却没有任何关于这家公司的信息,拨通总台淡化,敲侧击询问与华容星际相关的信息,也没有打听出个所以然。

失望之余,杜霖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开始在那片立体影像中仔细寻找。很快就在不多的app里,找到了一个橙黄色的Y标志。

这个程序里的信息,是杜霖目前可以摆脱向他射出暗杀子弹的唯一依靠。Y标志弹出的内容,一定会指导自己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和战斗,以便顺利地替“他”报仇。

杜霖探手试着伸进影像光芒中,点击那个标志,标志消失,出现了一排圆点组成的链状结构,点了其中一个,没有反应,手指滑到链状结构前段,点开第一个圆点。一道微弱蓝光闪过,出现一个类似俄罗斯方块的小游戏。

居然是这么老土的游戏。杜霖轻哼一声,可是玩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这个游戏不是在二维,而是在三维空间里进行。

真看不出,这个相当于自己那个世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城市面貌,却有着超越自己那个时代的信息科技。杜霖心中慨叹,开始第一关尝试。

游戏难度不大,仅仅是一个障眼法,杜霖很快完成。随后影像出现了倒计时,提示下面的信息将在一个小时后开启。

杜霖心中暗骂,你都是死人了,还搞这神神叨叨的,有啥用?

骂归骂,他没有办法,只有等。

走廊外脚步嘈杂,楼下救护车呜呜鸣响,杜霖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里急的跟猫挠似的,好不容易,倒计时结束,一张不大的全息地图浮现在面前,图中有两处做了标记,右边空间浮现出一段文字:

“这里是乾平大陆。我建议你别回酒店,去地图上的‘极乐汤’换件干净的衣服,出门时,有人会给你一把伞,拿着伞,往西穿过两条街,到达‘一壶江月’酒馆。‘天黑注意安全。’深呼吸会解决贴近身边的危险。”

杜霖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地图和那段话,听到自己嘴里喃喃地骂道:“卧槽!你他妈能说句人话吗?‘天黑注意安全’和‘深呼吸’是什么黑社会暗语切口?”

乾平。杜霖现在才知道这两个字的写法。但是,知道和不知道没有区别。

他不知道乾平大陆是不是地球。如果不是,它在宇宙中那个位置?加了引号的天黑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标注着重点符号的深呼吸,又是什么意思?

那段话劝自己不要回酒店,似乎也算出了酒店并不安全。可是,你这提示,有些事后诸葛亮了吧。

不过,连警察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人物,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心要除掉他?

除非……杜霖眼睛微微眯起,除非那些人连警察也不放在眼里。不过,一个和自己一样二十一岁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和黑恶势力结下如此生死仇怨呢?

留言里没有指定时间,不过,为了保证此次信息的时效性,杜霖决定即刻出发。

窗帘外已经听不到淅淅沥沥地落雨的声音,鼻腔渐渐没有了水土的腥味。然而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空气却冷飕飕的,像是一个下午降温了二十多度的样子。

杜霖在客房的衣橱里发现,除了内衣内裤外,还有两套合身的衣服,只不过都是毛皮大衣,大衣下还摆放着两双鞋底带着尖锐钢钉的雪地皮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冬天穿的衣服?

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杜霖无奈将扔在浴室地上的脏衣服洗净吹干,继续穿上,关门下楼。

只是他刚一到大厅,靠近酒店的旋转门时,就被门缝里吹进的一丝丝冷风冻得打了一个激灵。

夜晚出奇的寒冷,令其有些猝不及防,白天还是酷暑温度,怎么晚上这么冷?

看着门旁服务生皮衣皮裤,把自己裹得像只藏獒的模样,杜霖心中惊奇,再看看从外面进来的人,无不是穿着和狗熊一般,顿时明白衣橱里那两套皮衣的用途,急忙转身上楼,换上毛皮大衣和皮靴,走出白鹤酒店。

看着酒店外飘飘扬扬的飞雪,看着每个人口中哈出的浓白热气,杜霖终于断定这里真的不是地球。

一天内昼夜温差之大,简直就是寒暑之别。

杜霖一脸新奇地走上大街。街面上的建筑和景物都被白雪衬照着,变得神秘朦胧,奇形怪状。

杜霖按照手机里的地图走了一会,身边渐渐没有了路人,整条街道仿佛陷入冬眠,很少再看到亮灯的窗户。靴下的钢钉踩在积雪上,发出噗噗声,成为了雪夜里唯一的声响。

杜霖孤零零行走着。周围是死样的寂静。有风从街道穿过,恍惚有汹涌的浪潮声。雪花密集起来,路面愈加白亮起来,街道两旁的房屋都熠熠生辉。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钢筋水泥压路磙子睡在路边,像俯卧雪里的一匹威武的大兽。

在一个十字路口,杜霖放慢脚步,将头顶的帽兜向下紧了紧,一片片雪花穿透大衣的衣领,钻进他的脖子,让他感到浑身冰冷,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一处墙壁有簌簌的动静。

寻声看去,杜霖眉间不禁蹙起皱纹,前方沿街人家的门口有一个带顶棚大铁笼子,里面跳动着一条毛发垂地的大狗。它的毛像黑色绸缎,光滑明亮,黑黝黝的狗眼反射着雪花的寒光,隔着金属栅栏门,张着尖利的长牙,虎视眈眈盯着杜霖。杜霖顿时感到心惊,急忙转身拐弯,脚步加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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