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袁本初在宿舍大厅怒吼。“定是你们理科派的人所为!”
“说话要拿出证据,好吗?”张紫妃反驳道。“你就这么肯定消息不是你们杂学社的人泄露出去的?”
“少跟我装蒜,”袁本初压根不讲理。“给我拿下!”
“慢着!”田封突然出面阻止。“袁少,万万不可。我们没有证据,怎能随便抓人?那关小雨也非等闲之辈,或许真的就看出了颜娘娘和文妞妞的计谋。”
“没错,”许莜表示同意。“据我所知,那关小雨的智力绝不在张紫妃之下。张紫妃仅凭袁少一句提示就一目了然,想必关小雨也差不了多少。”
袁本初担心他若一意孤行,田封被逼急了会翻出沮宫宇这张王牌,便不情愿地说:“也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和理科派的那群垃圾,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此举正合张紫妃之意。她岂能忍受在袁本初这种人的麾下办事?用眼神向田封致谢后,她率领其余的同伙迅速离去。走到宿舍大门外,他们经过了正在怒斥颜、文二人的沮宫宇。
“我早就讲过,不要搞这些与学校无关的项目,更不要使什么阴谋诡计。这下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若肯听我之言,简单地拿教科上的知识与她比,也不至于输成这样。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们自找的。大好的前程就因一时糊涂,全毁了!”
看着两位即将被开除的同学,张紫妃感觉不到一丝同情。下午的对决在进行时,她一直默默为关小雨加油。尽管对方目前身在敌营,张紫妃仍希望她能回心转意。毕竟,对张紫妃而言,三人刚认识的那段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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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雨独自站在饭店的阳台,望着漫天的星星。虽然曹曼为了庆祝她的胜利摆了一大桌酒席,可不知为什么,关小雨却高兴不起来。身边纵有数十名文科组的成员向她敬酒、发表赞美之言,她仍觉得无比的寂寞。
“小雨同学?”身后传来了张瑶的声音。“我说怎么去卫生间找不到你呢,原来跑这吹风了。”
感到张瑶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关小雨转头勉强一笑。
“干嘛闷闷不乐的?”张瑶关心地问。“你看大家喝得多痛快啊,连我这个丢了1.5GPA的人看样子都比你快活。”
“很抱歉,”关小雨同情道。“也要谢谢你。没有你和徐芳当炮灰,我也看不出颜、文二人的战策。所以今天真正的英雄应该是你们俩。”
“哦哟?”张瑶惊叹不已。“我没听错吧?小雨同学何时懂得谦虚了?”
“没谦虚,”关小雨狡辩道。“这是事实。”说完,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小点。
张瑶望着对方,说:“其实我看得出来。你是想她们了吧?”
“才没有呢,”关小雨连忙否认。
“我没指明是谁,你就说没有?”张瑶的一语道破使关小雨哑口无言。“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情,毕竟我也曾换过领导嘛。”
“哦?”关小雨诧异地看着张瑶。
“我原本是跟吕凤仙混的,”张瑶说起往事。“那时她虽厉害,但名气不大。真没想到她竟会有今日的地位。”
“这么说,你跳槽跳错了?”关小雨问。
“非也,”张瑶摇头道。“老大为人厚道,是个令我愿意死心塌地追随的主。”
关小雨没有苟同。张瑶也很理解,微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老大对你的好。到时候,你会跟我一样,对她赞不绝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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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其他人支走后,郭冬门独自留下给袁本初捶腿。袁本初郁闷地捏着额头,道:“都怪我!我就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把颜娘娘、文妞妞的秘密说出来。”
“这怎么能怪袁少您呢?”郭冬门安慰道。“要怪也得怪那个田疯子。”
“哦?”袁本初听了有些好奇。“此话怎讲?”
“一切都因田疯子叫来沮教授而起,”郭冬门开始了他的挑拨。“您想想看,要不是沮教授出现,强迫我们出兵,杂学社本可以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这下可好了,不但挑战失败,折损了两名学霸,还得罪了文科组。曹曼那帮人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估计啊,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进攻了。”
“哼,好一个田疯子!”袁本初勃然大怒。“郭冬门,这事不说还罢,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那个老小子还琢磨着篡位呢!”
“哎呀呀呀!”郭冬门以夸张的表情回应。“我也差点给忘了。田疯子请沮教授做杂学社的顾问,顺便让他把自己捧上高位。那个沮教授也太不像话了,还说袁少您社长的职位只是有名无实,杂学社的事居然要经过田疯子这个副社长之手。简直岂有此理!”
袁本初越听越气,立马拍桌道:“不行,绝不能让那小子得逞!你我今晚就找几个人,把他给收拾了。”
“好!”郭冬门迫不及待。“我这就去喊几个弟兄们。”他匆忙地跑出了寝室,殊不知有人一直在外面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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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曹曼被徐芳扶回了宿舍。她虽走路有些不稳,但头脑还稍微清醒。进了屋,曹曼一屁股倒在了原本属于典薇的床上。“我今晚就睡这了,”她边说边躺下。“那梯子我是爬不动了。”
徐芳帮首领脱了鞋袜,见安顿得差不多了,转身准备离去。曹曼突然坐了起来,捂着嘴发出要呕吐的声音。徐芳急忙顺着曹曼的指示,寻找盆子。她蹲在曹曼面前,一手握着梯子、一手伸入床底。眼看对方快撑不住了,她低头一瞅,找到了目标的位置。
然而,此举已然太迟。一股半消化的食物从曹曼口中涌出,喷在了徐芳的衬衫和裙子上。
“哎呀!”徐芳一脸恶心地退后,迅速把衣服脱掉。与此同时,一阵敲门声惊得两人措手不及。
曹曼得以将腹内的杂物吐出,本就恢复了许多。这一吓,更是令她完全清醒了。她望着只穿了内衣的徐芳,立刻指向床的上铺。徐芳毫不犹豫地蹬了上去,躺下并用被子盖住自己。
门再次被敲。曹曼看徐芳已藏好,鞋都没穿就下了床。她打开了门,眼前站着的竟是许莜。
“许莜?”曹曼难以置信地问。“你来干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四方,然后不请自进地闯入了房间。
“喂喂喂,干嘛呢?”曹曼又一次质问。“小心我告你去啊。”
此时许莜才注意到曹曼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好你个口是心非的曹阿慢,她暗想道。嘴上不欢迎,实则兴奋到连鞋都顾不得穿。
“我来找你,自然有要事商量,”许莜充满自信地说。她用眼神往左一瞥,提示曹曼把门关上。
“好吧,”曹曼照办后,与对方坐了下来。“你现在可以讲了。”
许莜举起三根手指,道:“我有三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挑大的说,”曹曼不耐烦地回答。
“这最大的嘛...”许莜弯着腰,低声说。“我要投靠文科组。”
“此话当真?”曹曼又惊又喜。
“千真万确,”许莜点头道。“依我看,袁本初大势已去。他听小人谗言、不纳忠良之谏,今又与奸诈之徒谋害昔日战友。此等不义之人,恐不久矣。”
“阁下何出此言?”曹曼看得出对方的真诚,但也不愿轻信于人。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消息。”许莜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之前录下的袁本初与郭冬门的对话。
“有点意思,”曹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能否将录音转发给我?”
许莜起初有些顾虑,但当她再次看到曹曼赤裸的双脚时,心中的疑惑全然被打消了。“好,我这就发。”
收到后,曹曼继续询问第三个消息。许莜把这看为对方给予自己的信任,便开心说:“袁本初没了颜、文二人,深知杂学社已优势尽失。他派了人前去说服贾羽加入杂学社。”
“贾羽如何回答?”曹曼担心地问。
“这我尚未知晓,”许莜坦白道。“不过我建议你也派个说客。若能把贾羽拉到身边,既减少了一份威胁、也多了一位助手,岂不美哉?”
曹曼考虑了片刻,道:“话是这么说,但文科组有近期之险,皆拜她所赐。即便我愿冰释前嫌,只怕她难以信服。”
许莜耸了耸肩。“我只负责报信。如何应对由你定夺。”
“能得到许莜姐妹这样的人才,真乃天助我文科组啊!”曹曼假惺惺地握住了许莜的双手。见对方傻傻一笑,曹曼立刻抓住机会,道:“还有一事,不知...”
被曹曼称为‘姐妹’,许莜更加慷慨地回应:“但说无妨!只要是能办到的,我义不容辞。”
在这暗淡的灯光下,曹曼把她的计划对许莜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之后,二人起身道了别。
见许莜离去,徐芳掀开被子,转过身问:“老大,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已经掌握了袁本初组团打人的证据,待田封受伤一事传遍,我们把录音上交即可。为何要多此一举,指使许莜放火烧掉杂学社刚建立的学习资源库?”
曹曼把一套干净的衣裤扔给徐芳。“怎么,你是心疼那几本书还是为此亲自花了钱的沮教授?”
“都不是,”徐芳开始把衣服换上。“我是觉得老大你另有所图。”
“你跟了我这么久,还算有长进嘛,”曹曼闻言大笑。
徐芳被夸,心中甚是欢喜。“哦,对了。我有办法劝降贾羽。”
“当真?”曹曼抬头仰望。“速速道来。”
“贾羽随独立,但她深爱着男友张秀,”徐芳解释说。“单凭这一点,我就能将她收服。袁本初派的使者定会以贾羽本人为目标,却不知关键其实在于她的这位男友。”
曹曼侧头道:“愿闻其详。”
穿好衣服的徐芳沿着梯子下了地。“众所周知,张秀身为北大电影院曾经的一名学员,从小就志在演艺这方面。可无奈,因抢戏太多被封为‘北电抢戏王’并逐出学校。倘若能向他介绍一位娱乐圈里的实力人物,重新燃烧他对梦想的渴望,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你的人脉有那么广吗?”曹曼惊奇地问。
“那当然,”徐芳自诩道。“我是干什么的...”
“对哦!”曹曼拍着脑袋说。她差点忘了徐芳是五女良才「史诗经政译」中的「译」。“外交专业,人脉必须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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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李茹坐在床边,在竖立的镜子里欣赏着自己的身材。她穿着一件露肩的黑色蕾丝裙,不再被盘起的长发下垂至丰满的胸部。伸长的右腿外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吊带袜,脚上踩着一双能当作利刃的高跟鞋。她刚要把另一只袜子提上,却看到不远处的董哲仍坐在电脑前。
“喂,好了没?”李茹嗲嗲地埋怨道。“你要让人家等多久嘛?”
“马上,”董哲全心投入地打字,仿佛没兴趣理会他身后的女人。
“你再这样,我可就睡了啊,”李茹不知这句话能否造成威胁。
“五分钟,”董哲开始说道,又改变了主意。“三分钟,我统计完这些数据就来。”
好奇的李茹悄悄走到董哲背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电脑屏幕显示的是东菡学院的学生排名状况,以及学霸徽章的去处。今天下午,颜娘娘、文妞妞二人同时落榜。关小雨收了文妞妞的丑牛徽章,剩下颜娘娘的亥猪徽章进入待定区,与冯孝的未羊、典薇的戌狗徽章一同等着月底排名后再被分配。董哲在键盘上敲完了最后一串字,并宣布大功告成。
“你还真用心,”李茹在旁夸赞道。
“这不都是为了咱孙女儿吗?”董哲转身用手搂住了李茹的腰。
“你的孙女,”李茹纠正道。“她可是喊我‘阿姨’。”
“孩子小,不懂大人这些事,”董哲笑着说。
“我可没有不乐意啊,”李茹澄清道。“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叫得年轻点?我巴不得她喊我‘姐姐’呢。”
听到这,董哲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面向电脑,用鼠标滑动到了图表中刘贝贝的资料。
李茹注意到了,便问:“你怎么对这女生如此上心?难道说...”
“太像了,”董哲边读着表中的内容、边不停地点头。“实在是太像了。”
李茹好奇地贴近了屏幕。“你的意思是,她就是候选人喽?”
“何止是候选人这么简单,”董哲的目光一直不离眼前的文字。“估计就是她没错了。只是,我要怎么做才能确保...”
“哎呀,讨厌啦!”李茹不耐烦地拍打着董哲的背。“说好了三分钟的!”
“行行行,”董哲举手投降。“不过我说的是三分钟结束战斗。”
“去死!”李茹玩笑式地用手中的丝袜勒住董哲粗大的脖子。
“我服了,我服了!”董哲盖住电脑,乖乖地被李茹牵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