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神色淡然的南阙。
他们可没忘记,方才林太医说话没有遮拦,居然夹枪带棒地质疑淮南府,这可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天下皆知,淮南府少主虽性情乖张,却是最为护短。想当初不就是有哪家不长眼的伤了这位身边的人,才导致这位将仙雾缭绕的阴阳境遍染血色。
这林业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到这时候就较起真来了。他虽是在医道一途颇有天赋,平日里也是兢兢业业,时至中年就已经做了副院首,和他们这群资历长的人还交好守礼。
可是开罪了这位性情乖张的少主了。
不过,他们人微言轻的,也不敢问什么。瞬间房间里沉寂了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这些白胡子太医们呢,个别胆子大点儿的,抬了头看了南阙一眼。嗯,面色平淡,眸色幽深,他们很难看出什么。
胆子小的,别说是问上一两句话,就是看一眼都不敢。他们老了,不想多管是非。尤其,还是这些天潢贵胄、世家少主的。
而其他的,譬如将军夫人,她还陷在某种回忆里。崔潜那些管事儿的,都是眼观口口观心的,一双双眸子垂下,也不知看的是地面,还是在想着什么事儿。
不过,即便他们想问,南阙也不一定回答。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叶映语去探究南阙的意思最为合适了。
叶映语本来也是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着,加上南阙诊出玲珑蛊之后就没给出驱蛊的法子,更是难受。
现下看着这一团糟的场面,她只觉头疼。可是,现在母亲也不知道怎么魔怔了,一直喊不回来。又看见一个白胡子的老太医冲着她好一阵挤眉弄眼,她先是皱皱眉,不明白这老太医什么意思。
当她之后看到那老太医又将视线偷摸摸地转到南阙身上,还有那个木头人太医,叶映语终于知道了。
同时,她也不负众望,问话南阙,“南阙,你点了林太医的穴?”
南阙这时看了叶映语一眼,淡淡道,“是我,如何?”
话说完,还很是清晰地扫了方才跟叶映语进行眼神沟通的老太医一眼,只见那老太医倏地身子定住了,不太敢有多余的动作。
其实这也不假,南阙身为淮南府少主,地位堪比一国储君。而眼下西楚国君病入膏肓,却还未立太子。若是此时,淮南府少主想做点什么,比如折磨一个太医,也没人能出来组织,更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淮南府虽是以医药入世,但藏着的珍稀奇毒可也是不少的。那些个要是得了,可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抛开这些不论,这南阙可不是慈善之辈。她能以女子之身,继承少主之位,虽是匪夷所思,但也是有趣至极。
这样的人,能够简单到哪里去。
一个个心怀鬼胎的,谁知道,明漪儿看着他们一个个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南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