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帮人真笨,不跑的远远的,还一个劲的跑去送死。”小黄从楚夜耳后探出小脑袋,奇怪的看着黑气弥漫处。
楚夜明白小黄神智虽开,思维却极为简单直白,未理睬他的奇怪,反问道:“你能破开水泥层,能不能破开岩壁?”
“当然可以啊。”小黄傲娇的挺了挺胸膛。
“那好,从岩层中……”楚夜如此这般的跟小黄商量完,脱下外套,蒙住自己的口鼻,严严实实的包裹几层,跑向坑洞。
白光闪烁间,小黄钻入坚硬山岩之中。
楚夜狂奔到坑洞附近,数名晕倒在地不知死活的村民,脸色灰白,神情痛苦,她也顾不得查看他们的脉相,一次扛两个,来回的跑,来回的送。
远处,王怀庆、吴老一帮人刚到村外,便被跑回来的村民警告,坑洞不能靠近,靠近的人都不明原因的倒地,不知生死。
王
怀庆只觉自己的心扑扑直跳,暗暗叫苦不迭,可怎奈他是一村之长,面对突发情况,必须他来拿主意,努力镇定下来,细问情况。
跑出来的村民也不好受,他们胸口发闷,隐隐作痛,有些呕吐不止,只能只言片语告知王怀庆。
正当王怀庆一筹莫展时,楚夜已扛着两个壮实的村民跑了过来,将两名昏迷的村民放在地上。
众人见个蒙着头,只露出两眼的女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王怀庆也不管这些,焦急问道:“那边什么情况?有、有瘴气?”
周老一眼便看出是楚夜,担忧的问道:“小楚,你还好吗?”
二人几乎同时问出口,王怀庆一听,诧异无比,没想到会是楚夜,刚才她扛着两大汉,此刻见她心不跳气不喘的模样,这力气非同寻常。
楚夜并未将众人的疑惑看在眼里,转头对周老叮嘱道:“周叔,坑洞散发出来的恶臭有毒,千万不要靠近,尽量……”说着指着与风向相反的方向,也正是周婶在的山道处,“躲那去。“
“那你呢?“周老不放心。
“我去把洞口堵住,否则村里的人都会遭殃。“楚夜说完,再次转身朝坑洞跑去。
周老来不及阻止,只能在后喊,让她小心。他对楚夜坚信不疑,便让一干众人躲到楚夜所指的地方。
可王怀庆与一些族老却是不信,凭她一个小姑娘顶什么事,大言不惭。哪怕力气大一点,单凭一个人,怎么填的了那么大一个坑。
王怀庆原想让人请求上级紧急救援,可一旦请求救援,意味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将扩散开来,说不定还会传出有人中毒身亡,那样的话,八卦村将再次没落,无人光顾,说不定会彻底从大地上消失。
所以,他犹豫了,思虑再三,楚夜不是说要堵住坑洞嘛,那就让她堵,堵不住,延误了时机,就是她的过错,村中再无人会为她说话,将这个扫把星赶出村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至于坑洞,他立刻叫附近作业的小包工头开着挖土机过来,挖土填洞,还不容易。
他转而通知包工头曹老三开挖土机过来,又见地上躺着的两村民,忙叫来年轻人:“快叫范医生过来。”
哪知,楚夜来回极为快速,将坑洞附近昏迷的村民一一扛了出来。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夜,诧异纤细身形中蕴含的惊人力量,但更好奇单凭她一人如何来填洞。附近紧急抽调出来的防毒面具可就两三个,还是老旧陈品,还不知能不能用。现在可没人敢跑到坑洞附近。
周老略懂医理,一边担心着楚夜,一边帮范医生照看周婶与中毒村民。
村中老少在村中大喇叭的指挥下,纷纷到与风相反的山道处。有些村民不明所以,但村长在喇叭中声嘶力竭,他们茫然的跑了出来。
此刻,紧急调度过来的挖土机出现在山道不远处。王怀庆让人将搜肠刮肚翻出来的防毒面具送过去,特意叮嘱几句。
于是,挖土机司机曹老三瞅着青天白日,万里无云的田园好风光,不见任何脏东西,但见村长派过来的人神情严肃,最终在半信半疑中带上陈旧的防毒面具,开足马力,驶向坑洞。
此时,楚夜已将坑洞附近所有晕倒的村民都扛到了安全地带,回头正要与小黄以长哨为号,告诉他行动,却见挖土机轰鸣而来,很快便进入黑气浓重地带。
楚夜见此,退回到小黄所在的山崖之下,静观其变。小黄从石壁中跃出,跳到她肩上,软糯的说道:“娘亲,我们不需要填坑了吗?”
楚夜凝眉看着远处挖土机作业,不肯定的应了一声,挖土机的速度太慢,黑气扩散的太快,幸好附近除了八卦村,没别的其它村子在附近,而村中的几百号人全聚集在外。
挖土机重复着挖土,举起,倒落,逐渐周边的庄稼地被挖的满目疮痍。看在村民眼里,那个肉痛,他们今年的辛劳又白费了。
“咦!?”突然有人惊疑出声,“曹老三搞什么,怎么在原地打转?”
村长王怀庆心中咯噔一声,定睛看去,只见挖土机的长臂如失去控制,在空中不停的转着圈,带动着挖土机移动,竟缓慢的驶向坑洞。
大伙明白,曹老三定是出什么事了。
王怀庆当机立断,带上仅剩的防毒面具,冲向坑洞。可无论他如何加速,根本赶不上挖土机靠近坑洞的速度。
挖土机嘎吱嘎吱的来到坑洞边缘,车轮下松散泥土无法承受其重,块块脱落。挖土机逐渐倾斜,眼瞅着就要掉落,大伙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可如何事好?
而就在挖土机掉落的一瞬间,大伙似看到一抹白色身影跃上挖土机,随着挖土机掉入坑洞,不见身影。
随着一声机械与坑底的碰撞的巨响,尘土飞扬,白色身影跳出坑洞,落在洞旁,身上正扛着昏迷的曹老三。
王怀庆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朦胧尘土中,一抹黑影一跃而出,落在他眼前,他心中大呼:这还是人吗?简直、简直是超人,这不科学啊,难道真有什么秘密实验室,研发了超人类……
大伙焦急中,看到的却是有些呆滞的王怀庆背着曹老三回来,紧接着,便是山那边的隆隆声。
一个个浑圆石球纷纷脱岩而下,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在隆隆声中,似乎大地都在颤抖。
原本青色山体布满一个个像被勺子剜出的白色洞眼,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石球还在不停的往下掉,眼瞅着山体逐渐被掏空。
脱落的石球如弹珠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压出一条条深印。
众人远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石球逐渐放缓了冲势,停在平坦庄稼地里,离坑洞尚有数十米。
可令他们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一颗石球被人举起,如抛篮球般扔进坑洞中,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一个、两个……接连不断,只听坑洞中传来越发响亮的撞击声。
砰砰砰的巨响像敲在众人的心眼上,每个人震惊的看向奔忙于石球中的人。
周老知道楚夜力气大,但竟能将足有一米来大的石球如篮球般轻松抛掷,令他微张嘴巴,说不出话。
王怀庆被震撼的再次呆立当场,与众人还是那个念头:这、这还是人吗?!
楚夜原不想如此,但黑气已弥漫到村边,容不得她再一个个推入坑洞,只能出此下策,将石球一个个的抱起,利索的抛进坑洞。
就在众人石化中,楚夜抱起最后一个石球,如掷铅球一般,原地快速旋转180度,上身借力之下,随即掷出。石球在空中抛出一条弧线,应声砸在坑洞之上,碎成几瓣,无数碎石洒落在坑洞上。
随着坑洞逐渐被石球填满,黑气逐渐减少,直至消失,再无溢出。
风吹黑气散,平坦庄稼地再次恢复往常,唯独坑洞如一个小鼓包,周边布满碎石,如众星拱月。
楚夜疲惫的瘫坐在地,揉了揉隐隐酸痛的肩头,吐出一口浊气。黑气吸入必侵害肺脏,虽然她一直用衣服层叠包裹口鼻,但远不如防毒面具丝毫不漏,所以她一直闭气,能撑到将坑洞填满,已是她的极限。
众人回过神,神情各异,由震惊到不可思议,有沉默不语的审视,有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眼神,更有晦暗不明的注视。
而注意力全在中毒村民身上的范医生已是焦头烂额,由于不能将病人带到诊所,就地治疗极为不便。他向村长王怀庆要求立刻送人去县城医院,可通往县城的一段路离坑洞极为接近,村中翻出来的防毒面具根本不够用。
一时之间,王怀庆让范医生拿诊所器械药物,就地治疗,待坑洞填满后,立刻送医。
现在范医生刚给一个村民吊上药水,另一个吐的昏天黑地,再一个还昏迷着,群体性的突发疾病,一下子让他手忙脚乱,疲于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