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初到八卦村,便被周老收留。
周婶嘴上虽有埋怨,但当她听闻楚夜丧失记忆,不记得自己从哪来,看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睁着一双无助与茫然的双眼,心生不忍,当即拉着楚夜的手,好生安慰。
就这样,楚夜便在周老家住了下来。
期间,村长王怀庆过来详细的问楚夜来历,自然问不出什么,便悻悻的离开。
可现在,二老哭笑不得。
每天门前信箱上总插着一束鲜花,而村里的年轻人变得特爱往周老家跑,各种理由,层出不穷,但他们的眼神总往里屋瞄。
外面的动静并未打扰到楚夜,因为她很忙。
记忆的空白,让她急迫的想了解这里,幸好周老有个儿子,他的房间正是楚夜初醒过来的房间,一整面墙的书,让她如饥似渴。
说也奇怪,楚夜发觉自己对医书尤为喜欢。周老见她对医书感兴趣,立时来了精神。想到他那臭小子,让他学医,没想到他偏去学了啥自动化。
周老从小跟着老父亲采药,也学了些皮毛的医术,那时条件所限,没能学得医术,到头来还是个采药工,没能做个济世救人的大夫,始终是他此生的遗憾。得知楚夜对医书感兴趣,高兴的他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医书全拿了出来,更让楚夜在他身上扎针练手。
至于楚夜,在周老周婶的照顾关怀下,逐渐放下心头的不安,安心在八卦村生活,时而帮忙晒药,整理;时而……
“哎哟!”周老感觉到腿上传来强烈酸麻感,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他先前采药,不甚摔伤了右脚,而此刻,楚夜正为他施针治疗。
原本周老也不指望初学针灸的楚夜能医好他的脚伤,可连着几天下来,他惊喜的发现,右脚伤大有好转,看着左手上的针,好奇问道:“小楚啊,这有什么讲究吗?”
楚夜落下最后一针,回道:“针灸讲究“以左治右,以上治下”,我就想着来治您的右脚伤。”
周老恍然,他好像听说过:“那是左边不舒服,扎右边,脚不舒服,扎对侧的手?”
楚夜点头:“治脚伤,扎与之相反的手,那手啊,好比是脚。”她边说边翘起手掌,手掌与小手臂形成一个横向L,指着自己的胳膊,“您看,手掌就像脚掌,小手臂就像是小腿,在针灸上叫取类比象。”
周老听得连连点头,摸着自己受伤的腿,笑呵呵一连说了三个好:“亏的有你啊,我还能赶得上采黄精的最佳时候。”
“啥?!老头子,你不要命了。”周婶拿着簸箕刚走进大门,一听周老还要上山采药,立刻反对,“最近山头不太平,我刚听陈家嫂子说,她男人在回村的半道上,遇上了山崩,幸亏跑的快,否则命都要交待在那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附近老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我这心啊,都七上八下,总觉得会有啥事要发生……”
周婶开启絮絮叨叨的模式。
周老听得不耐烦,老脸一沉:“你个老婆子,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我都采了一辈子的药,偶尔受个伤而已。山崩又不是经常发生,难不成就为了避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事,都躲家里不出门了。”
眼瞅着二老拌嘴,楚夜走过去,笑着接过周婶手中的簸箕:“要不我陪着周叔去。两个人也好有所照应。”
周婶一万个不愿意周老上山采药,可拗不过老头子的固执,只得同意由楚夜陪着。
采药需要有丰富经验,更要知道草药喜欢什么样的环境,周老是周边数一数二的采药师傅,为人耿直,始终将药材品质放在第一位。为此,很多药材商也乐意购买周老的草药,有些药材商更是提前付定金下订单,唯恐周老的草药被人捷足先登。
周老极为讲究信誉,但凡他接下的订单,定能按时按量的完成。这不,周老脚伤落下了些采药进程,他特意跟订购商道歉,更是主动降了两层的价格。
楚夜知道周老心急,边给他扎针治疗,边想着法子让他的脚伤能快些痊愈。
日子就这样在岁月静好中一天天过去。
今日,周老似年轻人般踌躇满志的背起篓子,戴上竹帽,拿上吃食,一同与楚夜出门上山采药。
此次,他们的目标:黄精。
周老一边爬山,一边跟楚夜介绍着黄精的习性:“黄精喜欢长在荒山坡上,密林偶也会有……你看,那一片,还有那一片,都可能会有他的踪迹。”他指着不远处几个山头,“黄精是个好东西,能补气养阴,健脾、润肺,还补肾,人啊,要延年益寿,吃它错不了。”
楚夜见周老一谈起草药,整个人都亮堂起来,说的津津有味,不知疲倦。
一路过来,周老也不放过路边发现的一些草药,总隔三差五的停下来,弯下腰,拨开杂草,指着草药给楚夜看:“你看这株天南星还没长成,如果挖了它的块茎,药效估计会打折扣。”
楚夜顺着周老的视线,只见一株低矮的植物,独个茎干,直立冲天,而其顶端又有数个裂片叶,但由于被周边杂草覆盖,限制了它的生长,小小的裂片尖端泛着黄。
周老细心的将它周围的杂草拔除,让它有足够的生存空间:“植物之间的战争,非常残酷,晚到一步,就没有了生存空间。”
楚夜奇怪,她从一本书中知道,进化的残酷,但也保证了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不是应该由它去,不解周老的行为:“周叔,那你强行干预,不也剥夺了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间。”
周老一噎,看看手上刚被拔下来的杂草,半响回道:“可这些杂草没什么用。”
“有用就留着,无用就要被剔除掉?”楚夜脱口而出。
周老一听,连咳数声,摇头加摆手,否定楚夜的话,语重心长中轻叹道:“站在我这个采药人这边看,药材是第一位。至于其他杂草,他在我这无用,但在羊、牛食草动物眼里却是食物,立场不同罢了。”说完,他丢掉手上杂草,继续赶路。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一处荒山坡下,抬头看去,山坡稀稀拉拉的长着几处绿色,显得犹为萧瑟。
周老眯着眼睛,察看着最可能有黄精的地方。
楚夜跟在周老身后,见植被稀少的荒山坡上有一对长耳朵灵活转动。
他们采药往往需要数天,整天啃着干粮,楚夜心下一动,跟周老打了声招呼,悄悄的上山抓兔子。
正当她绕到兔子背后,想发动突然袭击时,一道黄色光芒窜出土层,直扑向楚夜,窜进了她的……xi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