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闲聊
这是妮娜第一次正式看见卡利,如果不算上刚刚从窗户那间接看见卡利的侧面那次的话。
卡利一进门,爱莲妮塔就像是装上了雷达一样地扑了上去,抱了卡利一个满怀,卡利无奈地笑了笑,把快要从身上掉下去的爱莲妮塔扶了起来,任着她紧紧搂住,卡利见着妮娜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向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妮娜点头回应,不打算打扰小情侣的甜蜜时刻,她转过身去端菜,爱德华也跟着过来帮忙,妮娜用着余光悄悄看了看爱德华,却见他正专注地捧着碗,一点分心劲都没有。
那刚刚就算过去了?话说爱德华听见没有啊……妮娜心中有些困惑。
“画框买得怎么样了?”妮娜落座,随意地问了问,爱德华正在给大家分发餐具。
“就随便买了一些。”爱德华回答得漫不经心。
妮娜见爱德华一脸心不在焉,有些好奇,她是做错什么了吗,或者他们进城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可以,她想待会儿问问爱德华——就算要被讨厌,那也应该有一个原因在吧。
“开饭啦。“爱莲妮塔牵着卡利亲亲热热的坐下,连拿餐具时手都不愿意分开,松开后就要立马把手再牵上。
“这儿有勺子,需要吗?“爱莲妮塔那还差一个勺子,刚刚爱德华少拿了一个。
“不用了。”爱莲妮塔甜甜一笑,直接用着卡利的勺子吃,而卡利也一点不介意,神情一脸坦然。
要说起来,卡利回来后,爱莲妮塔的另一面仿佛一下子就展开了,不同于和妮娜相处时,她见着卡利仿佛整个心情就欢快起来,仿佛卡利就是她的幸福源泉一般,她离不开他,不光要一直牵着他的手,连眼睛也要时刻望着他。对方有没有回应那是不重要的,只要自己能一直开心下去也就够了。
“诶,你们把画装好了吗?“爱莲妮塔问。
“嗯,已经送过去了,钱我也拿到手了。那位夫人还请了我们喝下午茶,不过想着回来见你,也就拒绝了。“卡利揉了揉爱莲妮塔的头发,神情宠溺,眼里有光,专为爱莲妮塔而绽。
“那真辛苦啊,来一趟去一趟的,下次带我去怎么样啊……“爱莲妮塔吃饱了,趴在桌上望着卡利,像只小动物一样。
卡利笑。
妮娜也跟着笑,觉得爱莲妮塔可爱,她望向爱德华,却见他正一脸冷淡,仿佛又在走神一般。妮娜刚想和爱德华说话,爱德华却起身出去了。
不知为何,妮娜的眼神也跟着爱德华飘了出去,她起身追他,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追上,他却一直没有半分停歇,她一把拉住,他没聊到,差点摔了个踉跄,妮娜也跟着倒地。
“做什么?”爱德华一连依然一脸冷淡地问。
“你干嘛生气啊?我又没有惹到你。”刚刚摔在地上妮娜的膝盖被草地蹭破了,刮了一层皮。
爱德华不自在地移开眼去,妮娜有些生气:“如果要讨厌我的话,先和我说说讨厌我的理由吧,这样我也不会纠缠你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爱德华不看她,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一望无垠的蓝天,脸上一副郁郁的神情。
“不说吗?”妮娜戳了戳他。
爱德华仍然一脸又烦又躁的神情,看上去很欠打。
妮娜也不想再问他,跟着躺在草地上休息,一躺下,青草的芳香就钻入了鼻腔,妮娜深吸一口,刚刚被爱德华搞火的心情又平静下来了。
“如果有喜欢的人的话,就不应该离我那么近。”几分米外的爱德华闷闷说道。
“什么?”妮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所有,刚刚爱德华是听见了吧?
他把她说的当真,误以为妮娜明明有喜欢的人还一直离爱德华太近,所有因此他讨厌上了她吗?
“我没有喜欢的人啊,我早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了。“妮娜半起身,望着爱德华,一脸无语,爱德华有心闪躲,刻意不看她的眼睛。
“而且,我是把你当朋友看待的,我们一直都很合得来,不是吗?”
女孩一脸认真地想着男孩解释着,男孩终于慢慢相信女孩说的,他慢慢侧过身来,听妮娜说话。女孩今天黑发垂肩,原先整齐的刘海细碎地散落在额前,眼里带着些无奈,嘴角向下弯着,不高兴的脸色仿佛在控告他误会好人了一般。
“对不起。”爱德华忽然说。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都是好朋友不是吗?”妮娜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她也没有多想刚刚爱德华到底在生气什么。
“就只是好朋友吗?”爱德华半撑着头靠在草地上,也不管衣服有没有弄脏,他专注地望着妮娜,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里此时正映着妮娜的影子。
——什么?
妮娜的脑子忽然炸开了一道烟花,仿佛失聪了一般,她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了,听不见刚刚夏日的蝉鸣,听不见刚刚微风拂过的声音,只是七个字,就让她彻彻底底地失了神。
爱德华静静地凝视着妮娜的眼睛,仿佛是想得到一个回答一般。
妮娜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泛着樱桃色的双唇仿佛微微张开,仿佛是要给出什么回答一般。
爱德华轻笑,在妮娜的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旋即起身离开。
妮娜蓦地心慌起来,这是第一次,她的心跳动得是那么厉害,仿佛是要跳出胸腔,跳上云端去一般,妮娜坐在草地上呆呆地望着地上青草茵茵的绿色,脑子里却空空的,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一般。
——这一切是为什么啊?
妮娜忽然变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