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在城里租了个画廊,雇了一位热爱艺术的老阿姨来打理,老阿姨很喜欢卡利的画,但是并没有太多钱来负担一幅画的价钱,她常常来画廊欣赏,卡利那时候正忙得手忙脚乱,很多时候没办法顾及,一次她去画廊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开门,撞见卡利便询问缘故,卡利说起了自己最近的烦恼,阿姨便提议来帮忙,只要一点工资就行了,卡利欣然答应。
开车到了画廊门口,门是开着的。
外墙是不知名艺术家颇有个性的涂鸦,五颜六色的文字洋溢着年轻燥热的气息,妮娜跟着爱莲妮塔进去,跟着看了看画廊,画廊不大,但设计很用心思,回环曲折的结构搭配的不仅是画作本身,还调动起来观众的情绪,一步一步转折探索间,都是画作与空间共同搭配的魅力。
妮娜逛了一会儿,爱德华正在和卡利在车上搬新的画下来,很忙碌,妮娜没有去打扰,跟着爱莲妮塔聊了会儿天。
“这幅画有什么故事吗?”妮娜挑挑眉,望向爱莲妮塔正在驻足欣赏的一幅画。
画作中的是一个背对画面望向远方的少女,手里抱着一束淡紫色的矢车菊,流动的画面将风的足迹带给了观众,妮娜认真观看,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绘画结构都很优美,不仅是爱莲妮塔喜欢这幅画,妮娜也被这幅画的忧伤与美丽而打动。
“这幅画是卡利画的,但他画的那个人……我好像不认识。”爱莲妮塔望着冷色而悠长的画面,喃喃说道。
妮娜安慰:“也许只是一个幻想中的人物呢。”
“不。”爱莲妮坚定地摇摇头,又失魂落魄地上了车去了。
妮娜再次端详起这幅画,少女望向的远方是群山接连草原,淡淡的绿色隐隐绰绰,几点颜料就足以勾勒出风景的纯美,这时爱德华又搬着一幅画过来了,小心翼翼的,妮娜难免看见爱德华这么严肃,便过去问:“你看见爱莲妮塔了吗?”
爱德华放下画,耸耸肩,道:“吵起架来了,卡利在哄她。”
妮娜正想过去看看,爱德华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肢体接触间,妮娜蓦地往后退一步,直直望进爱德华的眼里,那双深邃而熟悉的褐色眼睛,她见过爱德华的眼睛很多次,却没有那一次像这次一般惊心动魄,妮娜屏住呼吸,忘记将要从口中说出的话,她呆呆地任爱德华牵着,愣愣的。
这一次,她反而心跳很慢。
一声,一声,回荡在她的心里和嘴角边。
一个笑容如涟漪般荡开。
她望向爱德华的眼,他也正和她对视着,他轻声说着:“别过去。”
仿佛是被那双褐色的眼睛催眠了一般,妮娜微微张开口,点了点头,却忘记了刚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离得很近。
她能看见他的鬓角如刀裁般,她能看见他那光洁洁白的额头,她能看见他那嫣红的薄唇开开合合。
他好像,比从前更好看了。
妮娜垂眸,又抬眼,见爱德华正靠在柜台边含笑望着她,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乡间歌谣,仿佛诱惑一般,妮娜上前一步,当意识到什么后,妮娜霎地转身,却正面向着那幅画。
少女仍然背对着画面,静静站立着,仿佛等待一般,又仿佛在拒绝着什么一般,在蓝色和紫色的色彩间,少女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妮娜忽然失神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卡利也许真的有别的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