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黑暗里无止境的行走,没有方向,也没有道路,只是深浅高低的走着,有时跌撞间摔一跤,即使疼痛无比,然而还是无法控制的自己爬起来,继续着麻木的动作,直到有光穿透过来,有些微的暖意,但更多的是湿冷凛冽的寒意。无意识的动了动,然后皱着眉,艰难的睁开眼。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很大的牢房,用黑色的泥砖建造,看起来结实无比,除了自己外,牢房里还有二十几个妇孺女子,空气里泛着骚臭的味道,来自于角落放着的几个出恭用的木桶,牢房里只在墙最顶的位置开着四个窗口,此时一个窗口的光亮正打在自己的脸上,是朦胧胧的月光,背上躺着的地面却是冰凉无比。
她缓缓的支撑自己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后,脑后传来隐隐的闷痛,不禁伸手去寻伤处,伤口已经结痂,但明显是新结的,一摸下去又是刺骨的痛,她忍不住闷哼出声。此时牢门那边传来脚步声,渐远及近,接着是不耐烦的声音说道:“开饭了!”
只见得牢里的妇孺都冲到了牢门口,争先恐后的攀住牢房精铁柱子急切的伸手,没过多久就是无数人的惨叫,只听那声音又道:“抢什么抢!都排好队,要不然谁都别想吃!”
她没法动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歪着头看着牢门口的众人各自端了碗汤水的东西,手里拿着一个馍,狼吞虎咽的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又要昏过去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扶着她的身子,缓缓的将水送到她唇边。
迷糊间她只看到个身影在面前,也顾不了许多的大口喝起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就听得一个温和的女声道:“你是哪家的亲眷,以前好像也没见过你。”
闭着眼定了定神,她才睁开眼,借着光能看到一个轮廓柔和的年轻妇人,头发凌乱中还有些草屑,身上的衣衫料子是极好的,只是脏污异常。此时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个不耐烦的女声道:“紫晴,不要管她了,死了就拖出去了事,也好过在这受活罪!”
紫晴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绝望,看到她望过来的眼神,终是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就离开了。因为喝了些许水,她感觉自己恢复了些气力,但依旧没有动,细细的体察着自己的状况,除了脑后的创伤,似乎并没有其它不适之处,而从这伤口上判断应该不超过二日。她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破损,布料柔软触手细腻。
顺着布料她摸到浅浅的纹路,似曾熟识,顺手摸到衣袖内襟里的一个布包,她没有拿出来。而是沿着手腕到胸口的穴道捏按几下,感觉到微微的暖流从腰腹处泛起,她闭起眼任由其在身体经络四处游走,等暖流再次汇于腰腹,圆融身体七经八脉后,她才睁开眼,眼底不在委顿,流溢出淡淡的神彩。
扶住墙壁,慢慢站起来,走到铁柱的牢门前。她茫然的看着四周,脑子里除了些许熟悉的片段闪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存留,除了空白外,只存有无尽的疲惫与空洞,她护住胸口怅然若失,感觉如释重负。朦胧间人群里传来浅浅的啜泣之声,她才回过神,寻着哭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