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进入企划部当天，就写好申请书递交给总经理的秘书余莉。
他实事求是地陈述自己的情况，请求总经理把自己调离企划部。
至于调到哪个部门哪个岗位，只要不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都乐于接受。
不知道总经理怎么看，反正这个企划部的经理自己是没法干，大不了再去车间当工人吧，他想。
直到第三天，总经理的秘书余莉才通知他，说总经理要和他谈谈。
林夕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外面大房间里坐着几个女职员，都在埋头工作，里面有个稍小些的房间才是真正的总经理专属办公室。
余莉领着他走进去，就匆匆转身去忙其它的事。
林夕左右一打量，这和刘副总办公室的布置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摆放着许多花盆。
到处弥漫着花香，想象不出这个总经理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坐在茶几边专心致致地泡着茶，却没有看到总经理。
“坐下喝点茶吧。”女孩子说。
林夕坐下来，端起茶杯问：“总经理呢？”
“我想和你谈谈，你不是刘副总的人吗？”
“不是。”
难道总经理临时有事让个小秘书来处理这事？林夕边喝茶边琢磨着。
“好像是他把你一路提上来的吧？”
“是啊。”
“你不感谢他？”
“我感恩每一个人，当然也会感谢，但感谢似乎只是一种礼节。”
“他一路提拔你，你只是礼节性的感谢，现在你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当然会采取措施抑制你，你内心不满可以理解，但把这些事情前后联系起来看，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我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势力。如果一切以公司的利益为重忘恩负义从何谈起？”
“就说你在绩效考核部期间，和你关系较为密切的人基本上都升了职，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我是这么理解的，正因为我和他们的关系好，他们才更加积极进取，更加努力工作。因为他们都信任我，相信自己的汗不会白流，苦不会白吃。再说直白点就是他们都想做到最好，做给我看，结果顺理成章地都升职了。”
“你还说你没有势力？”
“也许从某种角度看，这是一股势力。”
“那你承认了？”
林夕放下杯子，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处理？”
“顺其自然吧，至少现在没必要操心这件事。”
“有两条路让你选，带着你的人，要么归于刘副总手下，要么成为总经理的人。”
“我能不选吗？难道大家不能团结一致，为公司的发展而毫无保留地付出？”
“道理是这样，但人总会有点私心，否则岂不是人人都成圣贤了？”
“圣贤也是人成的！”
“我也希望成圣成贤，但总得有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自私自利或多或少总是有点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林夕再次点点头。
“刘副总可坏啦，还有他儿子刘帅是行政部的经理，他们网罗一堆亲信，独断专横，经常不把总经理放在眼里，你说坏不坏？”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这是公平的，毕竟总经理比他大，压着他一头。”
“第三方？一山不容二虎，你再来个第三方，那不是三国演义？”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
林夕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小秘书真逗。
“如果你两边都不选，可要想想后果啊，结果就是两边一齐打压，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被免职。”
“不可能吧？”林夕心里有点发虚，“除我之外，都是公司的人材啊，那得造成多大的损失？”
“中国从来不缺人材，如果说努力，在金钱和利益面前谁不努力？”
这个小秘书太厉害，说话有理有据，面面俱到，难怪可以为总经理当说客。
“我愿意跟着总经理。”林夕无可奈何地说。
“你这是真心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是真心话。也没什么想法。我的目的很简单。”
“你这人好奇怪，有什么目的？”
“目的是不能让公司倒闭，所以请你们双方少一点私心，多一点团结。”
“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公司将来会归总经理所有，你说到底是谁有私心？”
“就算是这样，难道刘副总想分裂公司？也不至于吧？”
“他想总经理嫁给他儿子，这不是变相地打公司的主意？”
“总经理是女的？”林夕大为惊讶。
“对啊。”
总经理是女的，是老板的女儿，年龄应该不大，这……
林夕思考着说：“他这是既为公又为私，一举两得，并不算坏吧？”
“总经理根本不喜欢他儿子，他们父子两个，老是死皮赖脸的，难道不可恶？还不坏？”
“那……是有点坏。”
林夕第三次被她说服。今天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总是顺着对方的思路……难道这个小秘书大有来头，非同寻常？莫非她不是秘书而是总经理的助理？可是年龄这么小怎么看也不像。
“你以后就是总经理的助理，帮总经理对付坏人。”
“哦……好。”林夕点头说。
余莉进来对林夕说：“恭喜林助理，以后请多多关照！”
林夕连忙说：“我什么也不懂，是你关照我。”
“明天过来上班吧，”余莉又说，“魏总，我送他出去啦。”
“魏总——？”林夕惊愕无比，脑筋有点短路。
“这是总经理呀，你不知道吗？”
林夕：“总经理……”
那个女孩子——总经理抿嘴一笑，只是慢条斯里地品着茶。
余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十分古怪。
林夕早就知道总经理叫魏青，却从没见过面。
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位——这个瘦瘦弱弱的单纯的女孩子，竟然是老板的女儿，康华电子的总经理！
想想她刚才说刘副总的那些话，唉，真让人汗颜！
余莉把林夕送到门外的过道上，林夕小声问：
“总经理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她是个天才，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跳级，17岁就读完研究生，今年18岁，其实只有17周岁。”余莉说。
“真是天才啊……”
“不是天才老板能让她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老板应该还有别的子女吧？”
“还有个儿子叫魏晋，但他痴迷于琴棋书画，对于公司的事情从来不闻不问，唉，真是人各有志啊！”
“这么说总经理是不久前才来的？”
“来了几个月吧，她很少公开露面，都是暗地里考察。”
“是这样啊，谢谢你，再见！”
“拜拜！”
林夕建了一个群，把周丽芳、穆晓婉、唐真真、程颖、小黄、小周、蔡文芳等人拉进来。
他把今天的事大致讲一遍，并让他们每个人都尽量小心，别让刘副总抓住把柄。
大家反应各异，有人担心，有人觉得没什么，也有人觉得很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