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的柒浅璃和烟珑玥没有多耽误,直接回到临时的住处,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个人跟着她们。不过,跟着的人,看见她们进去后,在原地注意了两眼宅子很快也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柒浅璃着手就将千金藤研磨加入创伤药中,做好后直接让人交给烟珑玥,自己则待在屋里。烟珑玥收到药后先为封仇陌敷药,随后转身就来到柒浅璃房里,看着柒浅璃正在忙,不便多打扰就先坐在一旁,等她忙完才开口问,“浅璃,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这个人吧,有时就憋不住。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在万宝阁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柒慕宸你也姓柒?你可能不知道柒族在月国可是可以排到除了元女宫的前五,很多人巴不得自己姓柒呢,姓柒的外族人很少,说不定你们就是同族呢。而且我看他也不像坏人,反而像是真的想结交于你。”第一次见面烟珑玥听到柒浅璃的姓时就怀疑过这件事,毕竟柒姓的只有月国才有,说起来这也是她当初看见只有十二三岁的柒浅璃而没有怀疑她是来大皇子府骗吃骗喝的最重要原因。
看着滔滔不绝的烟珑玥,柒浅璃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珑玥,你不明白,这里面有很多事,而且我的名字的确是安言桑,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天璇国的第七位公主–安言桑,至于柒浅璃这个名字,它是我自己取的,因为我的母妃姓柒。”柒浅璃说的都是真的,在安言桑的记忆里,安言桑死去的母妃的确姓柒,但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还是安言桑看了她母妃留下的一封信才知晓的,而且从这封信里也发现她母妃的死有问题,可能与宫里的人有关,但也有可能与她家族里的人有关系,这也是她不敢随意向柒慕宸透露自己姓柒的原因。
想到这些,柒浅璃止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这里面很复杂,也说不清,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了解柒慕宸他们家族里的事,虽然对于柒慕宸,我相信他对我没有恶意,但不能确定他家族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恶意。而且你看他的一举一动,根本不能只是一个伙计,他的真实身份并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又何必什么都告诉他呢…”
这些话,听得烟珑玥一愣一愣的,但细细想来,说得很对。是啊,大家族里黑暗的事更多,像她当年进阶失败,与家族的人就脱不了干系,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只希望这次去秘境能够顺利拿到药材,等她恢复神海,一定要查清当初那件事,揪出害自己的人。
“浅璃,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你也没说出来啊。”看着烟珑玥的脸色从愧疚变得阴暗,柒浅璃知道她应该想到些不好的事,估计与她进阶失败有关,伸出手安慰,“不要想了,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马上就能到元城,大皇子一定可以帮你拿到药材的,等你神海恢复的时候就狠狠打那些人的脸,打肿,就像今天那个被我啪啪打的那个人一样,哈哈…”
“呵呵,”烟珑玥也被逗笑了,把那些不愉快抛之脑后,“可不是嘛,你今天可解气了,其实,我早就想打她了,以前啊…”
两人聊着聊着天都黑了,最后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封仇陌一行人便启程赶往月国,临行前,柒浅璃托人将一个锦盒和一封信送给柒慕宸,柒慕宸看了信后,将锦盒揣在怀里,也动身向元城赶去。
六日后,封仇陌带着烟珑玥到了元城外,身边却不见柒浅璃和小虎胖的身影,原来在快到的前一夜,柒浅璃又偷偷带着小虎胖跑掉了,烟珑玥得知消息自然是生气的,但也没有办法,人跑都跑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跑的,等发现的时候想追也追不回来。
“珑玥,不要再担心了,浅璃离开我们,肯定有原因,而且有小虎胖在她身边,况且也已经快到元城了,元城里可安全了,她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看着脸色还是不佳的烟珑玥,封仇陌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安慰。烟珑玥一时受宠若惊,对柒浅璃的气愤也被消了不少。
“嗯,仇陌你说得对,不过这臭丫头又偷偷跑了,等下次见到她,我肯定要好好修理她,哼!”
“呵呵,好,我帮着你一起,”封仇陌对着烟珑玥宠溺一笑,本来就生得俊俏,何况烟珑玥还喜欢了他四年,对这一笑根本招架不住,扭头就往前走,“我们快走吧,娘亲可能已经在等我们了。”
封仇陌在烟珑玥转身瞬间就收了笑意,提步跟上前人的脚步。
稍慢半日,柒浅璃带着小虎胖也来到了元城,身旁多出一人,正是玕灾。在前一夜大家正在睡觉时,玕灾摸黑出现将其迷晕带走,等醒来太阳都照屁股了,这也是为什么迟了封仇陌他们半日才到元城。
“哎,玕灾,你现在带我去哪啊?”
“离我远点,衣服这么脏,先带你去换身衣服。”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两人已变得很熟悉,总是直来直去,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听到玕灾说自己脏,柒浅璃也不在乎,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红衣,怎么看都不觉得脏,明明就是昨天刚换上的,怎么就脏了呢?
这件红衣正是烟珑玥给的那件衣服,虽然不太合身,但也不能浪费。
“不脏啊,比当时在横断森林待一个月穿的白衣干净多了。”
“聒噪,跟着我走就行了。”
玕灾大步向前走,不等柒浅璃,就像逃一般。因为他是不会告诉她,他不喜欢她穿别人的衣服,也不喜欢她穿红衣给别人看。
红衣?不知怎么的,玕灾脑海里突然出现另一个女子穿嫁衣的模样,画面很美,但却那么悲伤,悲伤得心似乎在滴血。
“玕灾你怎么了?”柒浅璃赌气地小跑超过玕灾,回头看却发现玕灾眼睛竟流出了血泪,“你哪里受伤了吗?是内伤吗?很严重吗?”
柒浅璃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居然已经对这个只认识一个多月的人那么在乎,那么关心。
玕灾伸手摸了摸眼下,看着手指上的血,眼睛里毫无掩饰的震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难道是之前中毒的后遗症?不行,我得好好去问一问那个老不死的。
这样想着,面上却收起心里的震惊,伸手擦净脸上的血痕,“我没事,只是最近火气太旺,流点血退退火。”
“怎么可能呢!”柒浅璃自然是不信,但玕灾似乎不想多说,抬步越过柒浅璃继续向前走,柒浅璃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静静地跟在身后,心里却记住这件事。
走过三个街道,最后两人一虎停在三层小楼前,楼上挂着大大的一块匾额,“凤麟行”。
小楼前站着四个护卫,玕灾伸手将一枚玉兰递给护卫,护卫见状立马跑进楼中,片刻带回一个青年,青年有些小胡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眼神里透露着精明。
“原来真的是你,怎么又换了个模样,差点没认出来。”说着就要上前拥抱。
玕灾见状阻住来人的动作,使力将人推开两步,“这么久没见,你又皮痒了,想要我帮你松松皮?”
“呃,呵呵。”涩谷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子,可偏生得有本事又俊俏,符合我的胃口,而且总能带来点好东西。“这次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让我瞧瞧。”说完偏过头看了眼玕灾身后的人,惊慌地拉着玕灾到一边,“你这小子,怎么把一个小女娃子带过来了,看模样应该还未及笄,大概只有十二三岁,虽然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大师巅峰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可这么小的女娃娃被买回去做炉鼎,这是作孽啊…”
玕灾一开始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紧要的事,可越听越混账,等听到炉鼎时,手下的青筋已经爆起,脸色也黑得不见色,而涩谷却丝毫未察觉,继续毫无遮拦地说着,“…这么久不见,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居然变成这样,你跟叔说,叔能帮就帮…”
“闭–嘴,”玕灾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是–我–的–人,只–要–我–活–着–就–没–人–能–对–她–做–那–种–龌–龊–事。”
“哈?!”涩谷终是抬头看了眼,瞬时感觉身上被威压压得透不过气,双腿渐渐变得弯曲,脸色苍白,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心里后悔得不得了。
该打嘴巴子,该打,我这脑子怎么就想到那回事上了,惹了这个小子怕是要倒霉了。想起之前只是动了这小子的一枚荷包,就被打得肿的像猪头,这次惹了这么大的事估计不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是了不了了。
心里正在咒骂自己,却突然感觉到威压消失了,连忙抬头看去,发现玕灾正半抱着那个女娃娃。
柒浅璃在玕灾怀里缓了好久才能开口说话,“你是想要杀了我嘛,等阶高了不起啊,我以后一定会超过你的,刚刚差点就咽气了。”
玕灾松开手,立在一旁,虽然刚才的确是他不对,但他也是因为听到她会被当成工具才一时动怒,“想杀你还不容易,何必多此一举。是你自己太弱,想超过我,呵呵,你还是想办法快点把你的等阶升起来吧。”
“你…”
一旁回过神的涩谷看着这拌嘴的一双人,揉了揉眼睛,害怕是自己看错。
肯定是我眼睛坏掉了,那个小子还能变得这么幼稚?这么温柔?不正常,一定不正常。
随意一瞥却看到了柒浅璃腰间的荷包,正是上次害得自己变猪头的那个,一模一样,顿时眼珠直转,心里的小九九打起来了。
上前走到吵闹的两人面前,“琰老弟啊,方才是叔不对,叔在这里给你赔个礼,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来是为了何事还是早些做了吧。”
闻言,玕灾撇过头不理柒浅璃,这样两人的确也算是停下来,“时辰的确是不早了,待会我还有事要做。你选一套护衣甲给我,白色的。给她。”说完指了指一旁扶着腰的人。
涩谷立刻意会,带着玕灾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一栋小房子前,没想到在外看只有三层小楼,后面却另有乾坤。推开门带着玕灾走进去,而柒浅璃则被玕灾留在楼外等待。
等过差不多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出来了,但玕灾似乎脸色不佳,涩谷也在一旁赔笑。等人走近,柒浅璃才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明天的东西肯定能让你满意…,叔给你打折,好吧。”
什么东西?柒浅璃一头雾水,但玕灾正在招手让她过去,“走吧,今天没找到想要的,明天我们再过来。”
“哦,好。”
涩谷一直将二人送到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停留几息后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