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在那看书，不过她恋爱了。男朋友是高中同学，还是异地。这段恋情会持续到明年七月七日。当她乘坐火车来到男友的城市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时，她发现他和另一个女孩拥抱在一起。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的当晚。他因车祸离世了。两年后，她嫁到很远的地方。哎，一个悲伤的故事。该死，我在浪费生命。昨天看《庄子》的那个学生这个学期末会因考试作弊被通报警告而后他会去爬华山。在华山之上他思考人生，所幸没有跳下去。明天坐在我的位置上的女孩会在接开水时被烫到。啊。我要看书，但只要碰过这本书的人我都能想起来，甚至是运送那批书的司机。我受不了了，生命真的像时间一样，无可避免的从高阶能量向死能量海扩算。你越是阻止，它扩散的越快。妈妈在干嘛呢，她在帮病人盛饭。若男呢，她在等红灯。武娇呢，我暂时搜索不到她的消息。翔呢，这货在给女孩修图。一天天不务正业。任超呢，在陪自己的三个外甥女看动画片。我真的不想什么都知道
，但确实慢慢会什么都知道。我改怎么办呢？书是翻了几页书，但真的看不下去。落日呢，还没落。在六点的时候，太阳会喷洒出一股强烈的电子波。啊，我真的好累，但我到七点才能睡着。咦，那个女还没穿内衣，该死。我得找副眼睛戴上了。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很快。我不敢在用眼睛了。她居然同时和三个男孩交往。啊，我得躲起来了。武娇终于还是发来消息，她说今天比较忙，问我在干嘛。我不想说我在和命运抗争。她随后又发来消息说，下班会晚些，恐怕得坐公交了。我告诉她，避开20点那趟的19路公交。她发了个问号，问我怎么知道她坐哪躺公交，又问我为什么要避开那辆。我已经预见到那辆公交会在大桥上发生意外。但我又不能明说。我说，请一定避开。我救了她一命？也不尽然，我还无法遇见到公交落水后的场景。这时，图书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即便听见他们的声音，我的大脑也会给出一系列相关的画面，有的是以前发生的，有的是以后的。我急忙起身用手遮住眼睛一溜烟躲进休息室。今天，304的老师会拖课十分钟，仅仅是为了讲述朋友的故事来告诫那些不愿努力的学生。我觉得自己藏无可藏了，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该死的药片真的只是维他命吗？我掏出药瓶看了看，还真是。可是我无法找到那个医生，还有那件诊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我多么后悔呀，我不是肾虚。或者我希望真的只是肾虚。我又趴在桌上准备入梦。但我还是无法睡着。
当我回到家中，才六点十分。我该干嘛呢。喝酒，喝着呢，一回来就在喝。墨镜只能减少映入我眼帘的信息量。而老花镜则毫无作用。我带着墨镜在房间走来走去。妈妈发消息问我，和女孩聊得怎样了？我没有立即回复。终于我等到了七点然后躺到床上做起了梦。
但梦仍旧是那副场景。我一边吸着烟一边擦拭身上的汗，也许我该让死神带走若男的。这样我就解脱了。即便若男是个好女孩，即便我可能也喜欢过她。但为之送命恐怕谁也做不到吧。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我还年轻又不是六七十了，我还有大好的岁月没有享受呢。买张彩票？这个时候真的没心思。你想买，我可以告诉你号码，但出了事你别怪我。武娇老家的旧房正在忍受雨水的侵蚀，水顺着墙壁向下流着，已经快到地面了。若男是后天凌晨1点的机票。假如我躲过明天，那么一切就好了。我随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领导，告诉他我明天得去医院。他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因为他正忙于和情人暧昧。若男发来消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我身体不舒服打算睡觉了。她说好吧。我不能见她了，因为我已经决定放弃她了。我很少喝白酒，但今天我决定打开去年姨妈来我家提的剑南春。白酒挺绵的么，可能因为这是好酒吧。我一口接一口配着我在网上买的原本打算替代泡面的鸡腿，美滋滋呀。生活是如此美好，生活是。。赶紧喝酒，喝醉了酒能睡觉了。只要过了明天就好了。
我听见窗外的鸟鸣声但还未睁开眼睛。如此看来，我是睡了一夜。好久没有如此好的睡眠了。感觉精神满满的。我摸了会手机，抓起它看了看，竟有那么多未接。妈妈打了将近50个电话，武娇打了两个。我随即拨号。
“喂。妈。”
“昨晚干嘛去了。快来第二医院。”是王姨的声音。“你妈出车祸了。”
我的脑袋嗡的响了起来，如被手雷震到。我急忙穿衣服，顾不得关掉电源便出门了。我曾看过一则新闻，一对夫妻辛辛苦苦打拼20年终于有了自己房子。却因外出没有关掉电闸，屋里的东西付之一炬不算，还要赔偿周围邻居的损失。想到这，我又急忙跑回家关掉电闸，用水浇了浇烟灰缸里的烟头。随后一路奔跑拦住一辆出租。
我在抢救室门口见到了王姨，她看见我哭了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
“妈妈怎样了？”
“医生还没出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急诊室的门。
我退回到椅子上径自抽起烟来。
“司机还没找到。”王姨缓缓说道。
不用找了，他已经死在车里了。他是酒后驾车，出了事后准备逃离但开的太快冲下悬崖。尸体会在两个小时被发现。并且他无亲无故还是瘾君子。
这时，门开了。医生拖着疲惫的身体伸了伸懒腰。
“病人怎样了？医生。”王姨拉着医生的袖子不放。
“命算是保住了。但能否恢复成正常人现在还不好说。大脑有淤血。血是放出来了，但。。。”
“求求你了。医生。”说着王姨竟然跪了下来磕起了头。
“你快起来。快起来。我们会尽力的。”医生搀扶王姨起来。“他是谁？”
“他是病人的儿子。”
“奥。”医生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我能感受到眼神里的鄙夷，不是我不关心妈妈。而是王姨真的太关心了。反而显得我冷漠无情。或者说，我是后知后觉的人。我记得姨妈死的时候，妈妈哭得很伤心。而我实在是哭不出来。因此被妈妈训斥了一顿。我不是不爱姨妈，除了妈妈，姨妈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虽然见面很少，我只在小时候，初中前，和妈妈寄居在姨妈家。全靠姨妈一家的无私照顾，我和妈妈才能渡过那段艰难的岁月。后来几次我做梦梦见姨妈，在梦里我是哭了。但梦醒后我是真的哭不出来。后来有一次出差，我特意去姨妈的墓前看了看，但还是没能哭出来。我带着礼物去看望了姨夫还有我的表弟表妹。礼物花了我3000多，但我并不觉得多。当时我还在想，以后要是有钱了，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表弟表妹。但我过的捉襟见肘，表弟考上大学时，我刚换了工作，没有什么钱。最后借了点钱给他，让他买个手机。他推辞说不要，我说一片心意虽然不多，但为你高兴。自我看来，我并不算特别无情的人。只是当时并不能发作出来，所以让人觉得冷漠。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其实是很爱妈妈的。要是妈妈愿意，我可以替妈妈死去。这并不是说我心存侥幸，而是古人有云，父母在，吾何敢先亡。妈妈是能够活下来的，但恐怕会失去记忆。至于能不能恢复，需要多久恢复。目前我还无法预见。
这时，护士告诉我需要交费了。我便脱身来到大厅。目前已经花了3万，但恐怕还得再花一些了。我便交了五万。是用信用卡刷的。往回走的路上，我的心情格外沉重。
“嗨。”
我抬头看去，是武娇。她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拿着外套。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妈妈发生车祸了。”
“那么。。。”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我不想回答“你奶奶在这里？”
“嗯。”她点点头。
“奥。那你先忙吧。待会。。待会见。”
“嗯。”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迈出步子。
当我再回到抢救室门前时，王姨说她得走了。我说了声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说，你妈妈是个好人，不会有事的。我说，但愿如此。
这是我第二次坐在抢救室外祈祷妈妈能够恢复过来。第一次是在我大一时，当时快上课了。我接到妈妈的电话，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他告诉我，机主被撞倒了。我急忙坐火车往回赶。那日的情景恰如今时今日。不同的是我能刷信用卡。而不像当初得找到家里的存折去银行排队取钱。当时我是被吓傻了，毕竟还是个学生，经历的事情也少。我很怕妈妈离去。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跪在无人的走廊祈祷上苍保佑妈妈。当时我好像哭了，也好像没有。应该是没有落泪。是在妈妈醒来后，妈妈说，你来了。当时我是哭了。妈妈笑着问我，哭什么。那天回家找存折时，我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家里没有妈妈了。我是说，房子还在那，但妈妈不会出现在那了。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幸好妈妈醒来了。为了不耽误我上学，妈妈打电话给外省的姨妈，姨妈当晚便来到医院开始照顾妈妈，还带了许多礼物。大概一个月后，妈妈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便让姨妈回去了。然后放暑假了，我便在医院照顾妈妈。妈妈看着账单的数字不时叹息，又自言自语道，白花了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能赚回来。现在我长大了，已经三十岁了，再过几天我便要过生日了。但我还是无法让妈妈放心生活。妈妈醒来一定会再次那样说的。确实没钱的日子，是容不得生病的。但生了病，有的忍忍还能挺过去。比如我的邻居的智齿。有的就不行，比如妈妈。我不是抱怨，只是阐述这样一个事实。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有了家庭后，一旦某个人必须住院时，那么生活的节奏便会被彻底打乱。而要恢复又需要一段时间，其长短因人而异。假如我有钱，那么便不会有此烦恼。可是即便再有钱，有的病还是治不了，甚至来不及治疗。但是万一病人足够幸运活了下来，一般又会为自己的生病而内疚。尤其是对需要养家的人来说，他即内疚花了钱又痛恨不能赚大钱，还得想着怎样省钱。而那些病后不能从事体力劳动的，比如武娇的父亲，对生活只能望洋兴叹。因为他的本能即赚钱养家的能力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了。甚至只能希望不要在拖累家人便好。假如，武娇是个男孩，那么她的父亲内心的愧疚会陡然加剧。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遭遇了不幸。所幸武娇是个女孩，一旦嫁人便不用再为之投入太多。朋友圈里，若男发了张图片，应该是她的闺蜜帮她照的。她站在十字路口的街灯下，如嗅花香般闭上双眼。配的文字是：岁月静好。以前，若男会问我怎么不点赞。我支支吾吾。后来她也不问了。我不是不想点赞，而是我的攒会被几十上百的对话淹没。我看着若男，不由心烦起来。
“阿姨怎样了？”武娇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奥。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要看恢复情况。”我赶紧把手机关掉。
“那就好。”说着她坐在我旁边“阿姨是个好人，一定会没事的。”
好人有好报，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在我看来，这种观念应该是好人的自我安慰。也有说法，好人不长命，坏人活百年。现在我没心情关心它的对错，我想的是若男，若男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何却被死神选中。
“钱够用吗？”武娇突然问道。
“钱？奥。够用。”
她为什么问这个，她是没有钱的吧。即便有也是一点点。
“要是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一些。一部分是奶奶的医保减免的，一部分是我的积蓄。”
“你不怕吗？”我很少遇见这样的女孩，除了我的初恋。若男呢也算，但钱对她来说不算事。我见过她花了30万买了一块手表，只带了一次便送给闺蜜了。武娇呢，算是一个。我不明白的，为什么她会借钱给我？我们还没有确立关系，甚至不算男女朋友。即便是男女朋友恐怕如此大方的也不多吧。
“怕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愿意。。愿意借钱给我。”
“为什么？”她反而一脸疑惑看着我。“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该与不该，很难界定。即便我知道武娇缺钱，但我在没有确立关系前，恐怕也不敢借不少的钱给她。可能是我吃过亏的原因吧。花了钱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里外不是人。
“虽然不多，但总能有些作用吧。”她似乎在自言自语，表情有些担忧。
“奥。我的钱够用。你呢？”假如她说不够的话，我一定会借给她的。
“嘻嘻，我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所以够用。”我很少见到武娇笑，或者说，我很少见到她。我发现她的笑和若男是截然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如同同一个主题分别被小提琴和短笛演奏。或者，同一主体上的不同变奏。类似于巴赫的风格。她的笑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尽管两人相似之处寥寥无几，但那种感觉却很像。什么感觉？我无法描述，就是感觉。可能是心动的感觉吧。如此说来，那么相似也就不足为奇。我只有一个心脏，所以心电图应该不会有两个。我觉得我似乎好像或者想喜欢武娇，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看似普通但却弥足珍贵的力量。是什么呢？妈妈身上也有，对，确实是同一种力量。如果还要进一步分析，那么我会提到李白与杜甫，莫扎特和贝多芬。若男身上的力量如李白，光芒万丈。而武娇，妈妈如杜甫，是那种江水江花岂终极的什么。莫扎特是天使，心无尘埃充满纯真。贝多芬则是忍受生活的种种却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不敢肯定这样的分析是否确切。但假如要比拟的话，恐怕没有更好的案例了。我突然觉得。。。我还得在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