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长老大弟子的名号在各大仙门中还是挺响亮的,府君很快出来相迎。进入大堂,稍作寒暄,君寒表明了来意。
“……我等奉师命追查蜃珠的下落,前来拜访府君,是想请你行个方便,让我查看一下龙头山灭门惨案的尸体。”
“不是我不给道友面子,”府君拒绝,“长明城有长明城的规矩……”
若是那些追踪蜃珠的人都来这里要求看尸体,他都要满足吗?把他这里当什么了?长明城虽小,也不容他人践踏。
就知道君寒会碰钉子,早说让他悄悄潜入停尸房,他非不干。
梁沁出言,指着君寒对府君道:“你能打得过他吗?”
“哼,”府君吹胡子,“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
“有何不可?”
府君自忖活了二三百年,还没有哪个小辈敢如此对他说话,更枉顾小小练气,当即怒不可遏。金丹威压释放而出,非得让梁沁来个爆体而亡不可。
君寒立即用自己的罡气护住她,为她争取时间拿出防御法器。
之前她在蜃妖蚌壳里,被黏液腐蚀损毁了一件。好在临行前李承济给了她一个储物玉镯,行走在外,丹药法器必不可少,且多多益善。
作为李承济的弟子,东西都是捡最好的用。
梁沁把一把天罗伞打开,防御罩立刻在她周身形成,君寒总算能腾出手来和那府君老头斗法。
他二人在这边打的地动山摇,梁沁悄无声息的溜走了,摸到停尸房,挨个探查那些道士尼姑的尸体。
虽世上门派大小不下百家,功法更是多达千种,但有实力能一夜间将一道一佛两家门派灭门的,实属不多。从杀人者所用功法上,必然能查出端倪。
探查完后,梁沁从府衙后门出来,静等君寒打完了架来找她。
景元的大弟子,人虽稍显迂腐,但实力强大。莫说太玄宗内,哪怕天下金丹之中,也是敢称第一的存在。
果然半刻钟不到,君寒就找了过来。
“可有线索?”
“梁州易和门。”
二人不再耽搁,即刻启程前往梁州。
路上,君寒询问:“小师叔能确定慈心就在易和门么?”
“不确定。”梁沁答的爽快。
君寒:“……”那他们急匆匆往梁州赶,是为哪般?
但梁沁又说:“倘若易和门没有劫持慈心,不就证明了她自己藏起来了么?到时候咱们再回到长明城就是了。”
君寒想了想,感觉哪里漏掉些什么?半天才道:“万一到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长明城、或者再被别的修士捉了去,该当如何?”
确实,就算慈心没有被易和门劫持,也同样有其他的很多可能。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可能性也会越来越多,人也会更加难以找寻。
梁沁将手一摊,“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君寒彻底无语!
山水梁州,乃是江南富庶之地。前世她探查自己的出生,便是梁州。只是,她对亲人毫无印象,只找到大体的出生地。
梁州内大小十八座城,统治者称为梁王,是一位元婴后期的修士。辖内所有门派,自然归于梁王统管。易和门,便位于首府梁城。
乘船通过水道进入梁城内,简单一打听就得到了易和门的所在。
踏过青石铺就的拱桥,走过几间民房,看到的青瓦白墙的高门大院,便是易和门。
易和门到底是个小门派,在仙道中名声不显。经打听,家主的修为卡在了金丹初期,始终不得精进,如今寿数只余十数年,正选继承人。
他的继承者们也仅是从筑基后期挑。
让筑基做家主,实力实在不够看,这小小门派眼见得即将走向没落。
在易和门附近的街道溜达了几圈,从严密的防御阵法和出入者小心翼翼的模样看,说这里面没事,任谁也不会相信。
君寒不瞎,他也看得出来,下意识觉得慈心一定在里面。来时的担忧,至此消了一半。
“若慈心真在里面,要赶快将人救出来才是。”
慈心是辛觉的妹妹,将她劫持,目的便是得到辛觉的下落。是以,二人猜测,在得到想要的消息前,易和门的人不会让慈心死去。
梁沁:“这里不适合硬闯,待我画几张隐身符,再破了那防御阵法。”
此地毕竟是梁王的地盘,在这里搞乱他的治理,怕是两人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会画符?还会阵法?”君寒问出这个问题立刻感到多余,宗主的弟子,自然优异于常人,多会些东西,本没什么奇怪。
但是,“我观那防御阵挺复杂的,怕是难破。”
梁沁不答,她前世承袭魔骨,自然承袭了不少奇技淫巧之术。别说一个小小的门户阵法,哪怕再庞大的城池防御大阵,她也破得。
几张低品符箓画完,乘着夜色,二人再次潜到易和门附近。
梁沁找到阵眼位置,用自制的阵钥,一步步的破解阵法。大约半柱香后,整个防御大阵被悄无声息的破开。贴上隐身符,顺利进入府内。
二人分开搜寻,易和门不大,放开的神识很快在一间偏僻的房屋内探查到他们要找的人。
“敢问,可是慈心小师傅?”
君寒揭掉隐身符,显露出身形。
刑架上,满身血污的花发尼姑抬起头来,“你又是何人?”
“我乃太玄宗弟子,前来营救你。”
“是我哥哥让您救我的吗?”慈心的眼中放出希望之光,她就知道,哥哥总会来的。
“我们先出去再说,”君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施术解开锁链。
因有隐身符藏匿身形,三人顺利离开易和门,连夜出城。
灵舟出了梁州地界,平稳而快速的继续向前。船舱内,服用了丹药的慈心终于恢复了些精力。
她虽然与哥哥同岁,但因资质不佳,修为不如哥哥。如今哥哥已经是筑基后期,她的头发早已经由黑转白,却还只是个练气后期。
“你们要带我去何处?”
梁沁百无聊赖的看着船舱外面单调的白云薄雾,闻言回过头:“回太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