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声声狂笑自天际传来，众人闻声抬头而望，一披头散发的男子收了飞行法器降落而下，步入殿内。
“蔡琼？”人群中一阵骚乱。
梁沁定睛去看，此人虽依旧儒生装束，但这般癫狂的模样，早已不见东海那日的神采。
“莫世凡！”他直指端坐在堂上的忘川堂掌门，“你辱我毁我，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孽畜！”花长老站出来，“掌门将你养大成人，引你入长生道途，你竟这般恩将仇报？”
蔡琼回视他一眼：“花老头，你不必急着跳出来，待我收拾了莫世凡，下一个就是你。”
目光相对，花咏年瑟缩一步，默默闭口，退回人群中。
“莫世凡，”他再次面向堂上之人，“敢不敢与我一战？”
梁沁这时朝君寒凑了凑，道：“能不能看出此人的修为？”
君寒摇头，“看不透”。遂定下结论，“难道他的修为真的在短短数月内达到了元婴境界？”
“怎么可能？”梁沁传音给他，“虽蜃珠能暂时提升他的修为，但短暂的提升必定会有缺陷，至于缺陷是什么，得等到他动手的时候才能看得出。”
这么说着，莫世凡已开口应战，走出大殿。
众人纷纷掏出防御法器，以免高能斗法伤了自己。
云端之上，蔡琼与莫世凡二人相对而立，浓重的威压带着毁灭山河的威力，迸发出来。下面某些修为低防御力弱的弟子，已然受不住，连连口吐鲜血。
梁沁安然躲在君寒的庇护下，认真观摩高空中的斗法，试图寻找出蔡琼的弱处。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莫世凡已经连续两次被击中，威压的威力也明显减弱，蔡琼却没有露出自己的一丁点儿弱处。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掌门终于被打落云端，且还是让自己所教养的弟子所打败，他匍匐在地，目色复杂。蔡琼得意大笑，在他的面前降落，将自己昔日的恩师踩在脚下。
这一幕令在场的忘川堂弟子心惊胆战，不难预测，此次掌门战败，怕是整个门派都要遭殃。
在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瑟后退之际，梁沁却离开君寒的庇护，瞬间冲到蔡琼面前。
君寒没来得及拦她，只见月影泛着莹白的光芒出现在梁沁手中，她手持灵剑，剑尖直指强敌。
蔡琼略显仓惶的应战，所展现出的修为竟并不如何强大，仅仅只是练气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观战的弟子们突然兴奋起来，“难道蔡琼的修为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言罢，便有人也迎战上去，将打的正欢的梁沁挤开。梁沁收剑回到君寒身边，见蔡琼此时的修为只比与他对战的筑基，高出一个小境界。
几番交手，那筑基中期的修士败下阵来，受了重伤。立刻，又有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迎上去打。
“几位师兄，咱们一起上！”
五个不同境界的筑基同时跨前一步，加入战局。
观战众人看到了希望，愈加兴奋不已：“哼，看你还狂？这叫得道者多助。”
“对，几位师兄，狠狠揍他。”
然而，明明稳胜的局面，却出现了令人意外的结果，那五人在一炷香后先后败下了阵。
众人慌乱了，蔡琼再次大笑：“哈哈哈，我遇弱则弱又如何？你们派出五人打我一个，还不是皆被我打败？”
“弟子们不要怕，”花长老又站了出来，“五人打他不过，此次十人一起上。若依然打不过，就二十人，一边车轮战，一边人数成倍增加，就不信耗不尽他的真气！”
“好你个花咏年，简直坏得很。”
忘川堂弟子再次被鼓舞起了士气，十人组队依师命一同上前。
“只增加人数怕是没用。”梁沁看蔡琼游刃有余的应对，真气始终充盈，并无丝毫消耗之相，出言道。
被弟子搀扶着的莫世凡睁开双眼：“梁小友又有何见解？”
“如今看来，那蜃珠能为蔡琼提供源源不断的真气，想要耗尽他，着实不可能。”
“那该怎么办？”花长老急切道。
梁沁看了看周围的弟子们，传音给他：“可让修为低的弟子牵制住他，你再上去一举将其击杀。不过，这么做的话，怕是要牺牲那命低修为弟子的性命。”
听完梁沁出的主意，花长老默默看向莫世凡。
这不失为可一举成功之妙计，但是他不愿做恶人。是以，这样的建议他不敢同意，只能请掌门亲自定夺。
莫世凡听了花长老的传音转述，低头沉吟良久，终是点了点头：“你去吧。”
花长老脸上表情僵住：“我？”
“怎么？你不愿？”
他是不愿啊，谁愿意做杀死同门弟子的恶人？但是，掌门之命难为……
花长老没有纠结太久，莫掌门犀利的目光容不得他反复纠结。
此时，十名筑基弟子与蔡琼正打的胶着，却见花长老突然一冲而起。掌风飞出，金丹的赫赫威力尽显，在蔡琼没来得及应对之时，无差别攻击过去。
天地间现出凄惨血色，蔡琼连同那十名筑基弟子纷纷落地，气息断绝。
事情实在发展的太快，观战弟子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君寒走过来质询。
梁沁：“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这定然又是你的主意吧？”
“是啊！”
“你……”君寒气急，“你怎能如此不拿人命当回事，”他回去定要好好向宗主奏报。
梁沁不气不恼，认真辩解：“主意虽是我出的，可最终的决定是他们自己做的呀。再说，唯有此法能除掉蔡琼，舍掉区区几人挽救大局，何乐而不为？”
君寒指着她，半日无言……
梁沁进入识海瞧了瞧悬空在那里的戒铃，两次打擦边球，这银铃铛一直安安静静。看来，只要不自己动手作恶、或者不以恶念为目的，哪怕产生一些危害别人性命的想法和举动，也不会引动戒铃的提醒。
